“大皇子……”胭脂不肯意，昂首想留下。

“百灵，你帮主子净面，敷几次热帕子，便改成冷水，多敷几次寒井水。”现在的胭脂已经不是阿谁怯懦唯唯诺诺的丫头了，跟了李九这些年，主子对她百分百信赖，她天然不能输了阵教人瞧轻了去，这内宅，她得帮主子管好的。

“是，”宫门外接人的寺人侍卫有瞬息的不适应，又见着信步自如的李天沐，紧忙照了叮咛繁忙起来。

李九没有见过他的生母吧，几年前便是，那一次……冷静别过脸，那一次也是，现在梦魇中也是如此，含混出口的皆是娘亲，是本能吗？还是有甚么本身没有查到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办。”瞥了一眼正诚恳敷面的李九，胭脂快步拜别。

“我……”胭脂不晓得说甚么好，皱眉不吭声。

脑中浑沌的李九似是听到了天外魔音，倒是不再闹腾，任凭浅温的水顺着嘴唇，一点点滑入喉中，那声音讲得没错，确是没有那么难受了，起码喉中再不似火烧般炽热。

味道实在不如何样，不情不肯的服下，倒是漏了小半，顺着脖子滑入衣内，沾湿了衣衿。

“你好久未曾在宫中了，不晓得梁王的脾气。”百灵也轻声接话。

“喝口水。”李天沐在榻边坐下，耐烦的扶起李九，接过杜鹃递来的温水，小抿一口，试过温度，方才递到李九唇边，低声劝诱。

胭脂瞧了一眼抱着李九入内院的李天沐，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大皇子宫没有温汤，这，这大皇子不是来蹭浴的吧？若大皇子提出与李九共浴，她，她该如何办啊！

李九短促的呼吸着，难受的拧眉，头好晕，身上好热。不耐烦的抚开被子。

醒酒汤中加了些许甘草，中和着略微的酸味，透着淡淡的甜味，并不好喝，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娘……喝水”李九开端不诚恳了，半梦半睡的时候倒是规复了略微暴躁的脾气。

胭脂还欲说话，百灵悄悄的扯了扯胭脂的袖子，不着陈迹的摇点头。

“好，你来。”李天沐收回目光，将帕子丢回盆中，但是身形并未再动，就那么坐着，涓滴没有告别的意义，俄然间又仿佛想起了甚么，转头批示杜鹃，“你去瞧瞧醒酒汤好了没。”

“你……”李天沐回过甚，伸手指着百灵。

取太小瓷汤勺，舀了浅浅一匙，哄着李九喝下。

“大皇子……梁王甚么脾气？”胭脂奇特，常日里每次看到大皇子和主子在一起，都是暖和的大哥哥，乃至于主子捣蛋使坏都一并包涵的，在她眼中，这个皇宫的梁王就是一个和顺又甚么都懂的主子爷的大哥。

“换一个小些的汤勺。”探了下醒酒汤的温度，李天沐悄悄扶起李九，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悄悄用力，禁止着酒疯子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