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健忘,她的太子表哥楚渊倾慕于她,为了获得她使了甚么样的手腕。
“如何没瞥见有别人?别奉告我你这别院里连个仆人也没有。”苏浅四周扫了一圈,偌大的院子,除了花草亭台,空无一人。她抬眼看向负手立在她身侧的眉眼如画的青年――西月国太子上官陌。
可,苏浅并没有健忘,苏国与西月国之间,她的皇爹与上官陌的父皇之间,是甚么样的仇恨。
楚国北方边疆要塞乾州城。
长空耀耀,骄阳灼城,八月的乾州,本该转凉的季候,整座城却仍然覆盖在炽烈当中。自如羽公主与昆国太子白蒙政治联婚,送嫁的步队失落在乾州城劈面的昆国白凌城以后,乾州兵马集结,五十万雄师严阵以待,楚太子楚渊亲临,使得本就闷热难当的乾州氛围更加压抑沉闷。
院落不大,倒是亭台楼阁水榭廊檐一应俱全。曲水流觞,清幽静雅,精美中见小巧,高雅中亦不乏雍容,彷如一个精编版的江南园林。
上官陌有些慌乱地俯下身去,将她双脚托起,搁回榻上,如水墨般的眸子在触及到她白纱布包裹的脚时,较着闪过痛色。
有轻风拂过,撩起上官烨月白的衣袂,在苏浅倾城绝色的脸上滑过,二人同为月红色的衣衫胶葛在一起。
在以粗暴豪宕著称的北国边城,这类气势的院籽实在罕见。
她一双脚被厚厚的纱布包裹,显是受了伤。
苏浅有些烦躁地撩了一把上官陌的衣袂,忿忿然坐起家来,双脚下垂时,触到软榻的边沿,疼得“嘶”了一声。
伸手便要去解开纱布瞧一瞧她的伤势。
苏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眉心蹙得愈深,向来清爽似初春细雨般的嗓音亦有些寂然,“上官陌,你别和我打哈哈扯开话题。若果然是无关的人也就罢了,横不过是来看个热烈,谅也没人能把你我如何。可你明显晓得,若羽和辰表哥的失落不是那么简朴的事,太子表哥他借着若羽的失落,到底想要策划甚么,你岂会不知?上官陌,你和楚渊揣着明白装胡涂,那是你们的攻心计,可你和我也要装胡涂么?我是你的甚么人,你不晓得么?”
院落的中心有一座亭子。亭子造得极小,一张软榻和一张一尺见方的小桌便占用了大部分处所。亭外皆是富强的凌霄,藤蔓蜿蜒爬上亭子,连亭柱子和亭子顶端也满是凌霄,遮住了任何一个角度的阳光,但奇特地没有遮住风,一入亭子便让人觉清冷舒爽。
上官陌自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如画的眉眼含笑凝睇着苏浅。
苏浅眸色有些恍忽。一样的色彩,一样的格式,是她亲手缝制。即便这个天下没有恋人装之说,但她与他如许堂而皇之地穿一色一样的衣衫,平日又出双入对,已足以向世人明示二人是甚么样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