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在她的歌声起时,手上的力道当即变了,开初的空灵之音抛开,跟从苏浅的歌声变得铿锵强势,切切扣民气弦。
楚子忌的眸光沉沉,看不出色彩。
“唱歌。”苏浅对劲一笑。
苏含笑了一笑,斟上一杯酒,端起来饮了,清了清嗓子,非常高耸地引吭高歌: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胸旧恩。
她一改那日在严府时缠绵柔嫩的嗓音,注入了丹田内力,歌声铿锵激扬。曹操的一首《短歌行》被她唱的畅快淋漓,荡气回肠。
底下坐的满是楚国最上流的人,却也是一惊。冰雪锦乃是代价连城之物,火烧不化,刀剑不伤。传说冰雪锦和烈火锦是千年前一对伉俪以千年蜘蛛吐出的丝融会金线织成,世上只此两件,乃是一对。
上官陌悄悄点点头,苗条的手指漫过琴弦,只听如清泉过耳,天籁绕梁,一段缠绵魅惑的琴音自他如玉的指端倾泻而出。
对酒当歌,人生多少?比方朝露,去日苦多。
红似火,艳若霞,轻浮如绡,柔嫩如天涯云烟。这般姿势,即便从未见过烈火锦,也猜得出来了。
就这么赏了人了。赏的还是个小女人。
但传说就是传说,蛛丝如何能够织成锦,想来是世人的诬捏。烈火锦和冰雪锦确也有些独彪炳众之处,倒不至于神乎其神成如许。
在场合有人被四人摄去了灵魂般,置身物外。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
楚子恒面露焦心之色,楚子忌同楚渊安抚了他几句,他才面色稍有和缓。
“公然好琴。”他赞了一声。
“倒是个大胆的。藐视她了。哎,你那边的天葵夹一筷子给我,这菜拌的味道不错,陈醋味道很特别。”苏浅对上官陌低语。
楚渊抱着楚梦掠下红绫。楚梦已经昏倒,人事不省。勾手号召了一名女婢卫,将她抱了下去。又叮咛人去请太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一曲罢,统统人尚都不能回神。
一曲舞完,楚鱼累得气喘吁吁,扬着脑袋望向楚子忌,楚子忌赞了一声,笑道:“公然有进步。这红绫舞得惊为天人。”顿了一顿,道:“朕想起来外务府珍宝司有一匹冰雪锦,是件宝贝,颇合适你。来人,去宫中将朕收藏的冰雪锦拿来赐给楚鱼郡主。”
楚子忌目光还在楚鱼身上,“得,是皇伯伯说错了,你就演出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出甚么花腔来。”
天然是又博来无数眼风,各色百般。
楚渊朝苏浅看了一眼,当即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眸光。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故解忧?唯有杜康。
楚子忌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哦?浅浅要演出甚么?”
湖心岛里里外外数百人,小到奴婢侍婢大到群臣甚而楚国天子楚子忌,莫不是沉湎在琴声当中,忘乎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