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听她这般说，应了下来。二人又说了些家常话，赵氏这才告别，往三房时令居去了。

“府上克日确切出了些事。只那些事都是丫环们本身做错了，怪不得我们这些做主子。你且去探听探听，苏府上可曾薄待了丫环，还是刻薄她们甚么了？”赵氏见人牙子面露难堪之色，立时气道。

冰封湖面上因了前几日走水事，被人砸了一个大洞穴，上面仍有些冰碴起起伏伏。她瞄了一眼，却见那洞穴里像是浮着一件甚么东西，她走近了，才瞥见，林姨娘闭着眼睛，飘上面，涨得肿了普通。

林姨娘神采扭曲，笑了一下，却仿佛是哭普通，“大蜜斯待奴婢恩典，奴婢这辈子是还不完了，只好下辈子再还了，只要些事，奴婢内心堵着，实是不敢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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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蜜斯可晓得，那银镜早些年，是姑奶奶身边服侍。”林姨娘抬高了声音，连肩膀都颤抖。那些个暗潮澎湃，她大多是看不懂，但是毕竟这宅子里糊口了这么多年，有些人事，却比大房人晓得多些。

简朴能够分红三类。沧州瘠薄，多有人野生不起女儿便卖给人牙子，这是其一。再者是锦州城周边村县，因了家贫出来做些伴计补助家用。亦有些是翻结案人家，被罚入奴籍。

大年初三，苏府倒是一片低沉，凌晨也是静悄悄。苏芷晴坐房间里，素月奉侍着她梳了妆，因了家中接连丧事，苏府这两天温馨紧，少能闻声声响。便是孩子们不必上学，也不见喧闹，说话都是细声细气。

“林姨娘那边，可另有人看顾着？”苏芷晴低声问素月。

赵氏虽常有些看不清局势，现在却也晓得低调行事。

第二日凌晨，服侍如絮留香先出了听雨轩，湖边几株梅花恰是开好时候，昨夜一点雪落花上，汇集起来泡茶是好。她掩着湖边，把沾着婢女雪扫进罐子里。

此大家都看着不错，选起了免不得费事些。

那人牙子倒是不听这一套，只道，“大户人家端方多，这赚银钱又一定比中户们多，好些丫头都是不爱做，太太这般说，可就难堪我了，硬要我凑人话，便是些肥胖或年纪小了。”

林姨娘看着苏芷晴，荒凉目光垂垂回神，“感谢大蜜斯，还来看看奴婢。”她一边说，一边哭，干裂嘴唇流下血来，模糊有些殷红。

想来也是。

赵氏听闻，一时气结，只好道，“你便放出话去，月例是定准了要提，一个月少三百文，衣裳一年裁一次。且这一回，你如果多带些得力来，府里进一小我，便给你一百文做提成，可行？”

苏家这个年，过得委实不消停，府里也无人故意机打趣。上元节，锦州城灯火阑珊，苏家人却因为有孝身，不得出去，是以各自都聚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