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火线传来了花姜焦心的呼喊。

花姜听完哭得更悲伤了，好一会儿才抽泣道：“花姜晓得错了，再也不敢胡说话了！再也不敢了……”

云翊目光一顿，身形微微滞了滞，“恩。”

端平崖下漫天血光的一幕幕冒死地往他脑筋内里挤着，父亲将他推给副将时断交的神采、母亲从城墙上纵身跃下的模样、副将狰狞着一张脸将手中短剑扎进他胸口时的叛变……仿佛有一双手俄然扼住了他的咽喉，云翊终究面前一黑，倒了下去。

云翊垂着视线，淡淡回道：“孙儿学艺不精。”

“哼！”云苍被他气得神采乌青，怒道：“习武之人最忌表情不稳，给我明日开端好好修习佛经，我可不想要一个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的孙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花姜站在一旁，惨白的嘴唇悄悄地抖着，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有多久再没有别人嘴里听到父亲的名字了呢？

另一个少年鄙夷地打了归去，“还骁骑大将军呢，楼万里端平崖那一战把命都输没了！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小孩的最后一句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带着哭音在石巷内回荡。

“说甚么呢你！看招，看招……”两个少年吵喧华闹地跑远了，半晌云翊才回过神来。

云翊瞧了一眼老爷子的背影，便转过甚来悄悄看着站在一旁哆颤抖嗦的花姜，他皱眉道：“吓到了吗？”

云翊似是发觉到了她的闷闷不乐，偏过脸来轻声问道：“如何了？”少年谛视而来的凤眸清冽温润，仿佛落满了这南边的微雨。

云翊顷刻间顿在了当场，站在一片暗影里神采不明。

鬼戎府到宰相府的路上有一段青石巷，两侧住的都是平实的百姓，青瓦的屋檐两旁挂着昏黄的灯笼，细雨在石板上泠泠地碎开，清脆出了丝丝和顺。

云翊捏动手里的竹骨油纸伞漫无目标地在街上走着，刚落完雨的天气还是墨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云翊好笑的看着怀里哭得眼泪鼻涕一团的花姜，伸脱手悄悄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哭甚么，哥哥只是练功出了点岔子，没大碍的。”

老爷子瞧着他冷冷道：“自打你进了云府，我便让你修习佛经压抑表情，你是做了没做？”

不知何时细雨停了下来，云翊冷静收了油纸伞，不置一词地快步走了归去，没有再转头看她一眼。花姜抖着身子站在原地悄悄掉着眼泪，那年她母亲害死奶奶的场景不断地在脑海里浮浮沉沉，她没有怪云翊，她只是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也会稀有不清的人像讨伐她母亲那样，将哥哥一步一步逼到死境。

仿佛半年前还是一副光阴静好的模样，峻厉的父亲每日当真地催促他练功、手把手的教着他疆场上的兵法策画，他们两人在端平崖下的营帐里凑在一起读着母亲寄来的家书，一起驰念着府里调皮的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