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叩首道：“臣不敢，臣不过是爱女心切，这才出此下策。”

宁王妃听的有些胡涂：“王爷是甚么意义？妾身如何听不明白？这事儿莫非另有转机不成？”

宁王旋身坐在太师椅上，对着她嘲笑道：“皇上也就罢了，你觉得以薛元斩草除根的性子，会让我们活着去岭南？只怕在半道上就有人来索命了！”

薛元的声音从肩舆里淌了出来，还是稳稳铛铛的声口：“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宁王为着这皇位，竟连亲闺女也舍得，倒也称得上人物了。”

姜佑满脸寒霜地看着他：“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皇叔也不必持续呆在京里了，择日出发吧！”

姜佑回身回结案前，看也不看他：“你归去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王府里还挑着灯，下头人都敛声静气地等着主子传唤，俄然听屋里一声杯盏碎了的脆响，几个肃立的下人都是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去。

宁王妃怔怔地用绢子揩着眼角，恍然悟了过来，不成思议隧道：“王爷是要...”她仓猝点头道：“这，这如何行？即使是庶出，也是您的亲闺女，这这...”她一时找不出说法来。

薛元半靠在车围子上，轿檐外挂的铜铃一步一晃，叮叮铛铛的煞是好听，他细白的手指虚虚点了几下，半翻开轿帘问道：“宁王庶女那事儿传进宫里了吗？”

宁王没想到镇国公竟然使出弃卒保车的体例来，宁肯捐躯本身儿子也要将这事儿化去，他一转头，冷声道：“大义灭亲，镇国公倒真是一片赤胆忠心，只不过我的女儿并非平常民女，轻浮了她们是甚么罪名，国公应当晓得，莫非就这么看着令公子就义了出息？！”

宁王渐渐拽开她的手，淡淡道；“来不及了，皇上虽小，但也不胡涂，卧榻之侧岂容别人熟睡？皇兄生了个好闺女，我当初真是小瞧她了。”他抬起脸，眼神幽深，却带了些狠绝的意味：“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争位这事儿，不就是比谁狠？没到最后的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皇上说的是。”宁王乌青着脸看着镇国公：“国公真是妙手腕！”本来他是为了把事儿闹大，再滞留都城一段光阴，现在镇国公用出这等快刀斩乱麻的体例，不管事情本相如何，先把罪定了，这般就是他想留在都城也没得借口了。

......

姜佑恨恨地拍了拍桌案：“...就算是庶出的，那也是跟你一道儿长大的姊妹，你即使不能救她的性命，也不能还跟着为虎作伥吧？”

宁王俄然转了话头，换了个暖和的声口：“媛儿现在在哪？”

宁王沉着脸在堂上走了一遭：“才廷杖了三十板子，又押进昭狱去了，没想到宗子嫡出他也舍得下这般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