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不恼，坐在椅上冷眼旁观。见巳时已到，想来会来的都该到齐了，皇上早该听到动静了到现在也不呈现，该是不会再来了。

皇后那里肯听，“陛下！因为一个小人和几句不知真假的话，就出兵陈国，天下必有群情。何况陈守着北境，如果陈灭，何人在两界山抵当北戎？望陛下三思！”

那些个大臣闻言大惊，当即跪下，惶恐道，“皇后三思！”

韦无妄下了马车，直奔敕令门，便看到敕令门外跪着一群朝臣。

陈国物品多是过冬之用，现在却让焚了这些。富朱紫家好说，屋中多烧点银碳，衣服换成南边的棉服，也不至于冻着。费事人家可要如何办？这么一来不晓得要冻坏多少人。

“臣妾求见陛下，只要一言奉告。臣妾兄长谋逆的罪名本就是莫须有，臣妾想害陛下更是无稽之谈。臣妾以性命相保，家兄毫不成能谋反。”

云裳急道，“那帮人就不该留，你听听他们说甚么！要开释皇后，迎回启恒！这帮子人！应当把他们十足杀了！”

皇后放下茶，起家缓缓走上火台，只道，“各位大人前几日必然都收到旨意，要燃烧统统陈国物品。若说是陈国的东西，宫中唯有我这里的最多！这便在众位大人面前做个榜样，将它们一并烧了！”

宫中大半东西都是从陈国带来的。又传令五品以上官员明日卯时来奉天殿前。

“把他们杀了，你只会死的更快更惨。”韦无妄道。“这就是你自作聪明。你也不消担忧，他们闹不起来，我有我的体例。”

“三思？”皇后自嘲的笑道，“我何止三思了！”

文人有文人的体例，这帮人不能进宫，却也不肯分开，全跪在敕令门外，要求开释皇后迎回启恒，不然永不起来。

“陛下！陛下就算要治我极刑，我也不能让这个女人靠近陛下。”云裳哭道。

火烧了裘袍烧了木椅烧了珠钗烧了嫁衣，再无一物可烧，火光渐弱。皇后目光暗淡下来，叹道，“我也算是陈国的人，按理说也该给焚了……”

“你先下来！”

这天子也是好笑，隔了几日，又想起这事。越想越不安，又传令，凡显国人，家中有陈国物品者，一概焚毁，不然立斩不赦。

“皇后宫里的侍女和我说，皇后要毒害陛下。臣妾担忧，立即带人闯出去。”

说着就要人燃烧。那火光以外，众位大人面面相觑，这个圣旨，怪诞非常，皇后不去安慰皇上，却要来这里做榜样？不晓得这个皇后是何意义。

皇后道，“不知哪位卿家再去问问陛下可愿再见我。”

底下众臣亦拥戴道，“望陛下三思！”

天子脑筋混乱，大家都喊‘皇上圣明’，可他有几分圣明？

天子看着这些证据，说不出话来。皇后会来杀本身？信中说我不念父子之情，将启恒废黜发配陈国，将来天下落入云裳母子之手，皇后便没了活路。天子之位，一国之母，都是值得用任何手腕去争的！莫非皇后真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