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我还大一点?”常孝松道。
此时,“叭”地一声响,常孝松的脸,重重倒在了酒桌上。
“是。”
在场的人亦不复先前热络,皆一一各怀心机,皆想着在这位手腕狠决的当家人手里做事,怕不是简朴轻易的事情。
“这弟妇妇说的也没错,”不像常如平那般谨言慎行,临苏分炊中跟本家走得近的常孝立当下就开口:“庶嫂如何当起得长嫂?这是要置嫡派一脉于无物不成?嫡庶不分,说出来去了,丢的是我们常家的脸,弟妇妇说两句,也是为大爷夫人好。”
“我乃襄安元年,看来,为兄还长稍平弟三岁。”
他的脸倒向常孝昌,这神采刚好落在了常孝昌眼里,常孝昌看到,意味不明地眨了下眼,随即若无其事地和身边人提及话来。
“看来我来迟了,是我不对,来,我先自罚三杯。”不等落坐的常伯樊坐稳,常孝松就已给本身倒酒,站起来敬人,“大堂哥、剀哥、立哥、温弟,这位是……”
不知何时,他这弟弟已把高低的人皆皋牢到手了,以往他还能摆摆兄长的架子,现在老头子不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等着常家到他手里,看他如何清算这帮狗眼看人低、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常孝松是那长袖善舞的人,且能言善辩,很快就与人拉扯了起来,乃至为与常伯樊争面子,用心放低了姿势,即便是之前放都未放在眼里的分炊的穷亲戚,他也特地找了话跟人聊得推心置腹。
比及另几位作陪的自家人一到,常如平已跟常孝昌、常伯樊连碰了几杯,说话随便了很多,等人连续到来,好一阵酬酢,又是举杯不已,桌上已热络了起来,相互之间扯起了亲戚干系来。
“是,是,是。”常如平没想他如此驯良,还跟他视靠近,受宠若惊,不敢担负地连连拱手。
他喝“胡涂”了,在场的人可没有,面面相觑之余,皆借着低头吃菜,无一人接常孝松的话。
倒在桌上装醉的常孝松一动不动,这时,他的眼里淌出了泪来。
他不落坐,他们是不会落坐的。
“是,就是如此。”常孝立一说,在场的人拥戴了起来。
他本年年及三旬,要比常伯樊年长很多,他在南徽也是称得上名号的人,但与主家主枝这个庞然大物一比,他们不过是大树上的一根小小枝蔓罢了。
“有礼有礼,”常如平忙去扶,“请坐,这个,伯樊,家里这位兄弟是哪一年的?”
“平哥。”常伯樊嘴角微微一勾,拱手回礼。
“昌大爷!”一等他话落,常如平神采恭敬,垂首拱手。
“是。”下人带着人走了。
“徽州那边的亲戚,常如平,平兄。”常伯樊淡道。
主家已无爵位,沦落为官商,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指缝间落下的一点,就够常如平在南徽城职位拔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