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管家,上茶。”苏夫人这是又心疼又欢畅,女儿想她想得都哭了,她身上几夜展转难眠的难受一下子就消逝了,现在分外神清气爽,连身子骨都轻了几分,迈出的脚步格外轻巧。
宿世他……
这一世,如若他真有护她之心,走之前为他告终此事,当是还情罢。
老叔陪她爹爹走到了在人间的最后一刻,爹爹走后不久,他也没了。
常家本年的帐薄,是常伯樊的人记的,自过年后,常府就由常伯樊的人打理,但那是为他打理买卖的人,府里的事他们的身份管来也是吃力,为此几个掌柜也是惹了很多闲言碎语,常孝松厥后更是以此为罪证,上告常伯樊不遵父亲遗命,请进内里为虎作怅的人,进府虐待逼迫兄嫂,当家不仁。
怎会如此?
宿世她竟然也有不好的处所,竟然这般早早就呈现了。
几个跟在他身后的掌柜有一人恰都雅到,用手推推身边的人,又带起一人来瞧,几个掌柜半晌之间皆都昂首看了一眼, 心中乍舌不已。
这亦是他们结婚后,常伯樊迫不及待要把常府交到名正言顺能主持常府的她手中之因。
至于姑爷会不会欺负她,苏谶临时信赖他是不敢的。从他向苏家提亲到他们结婚也有七八个年初,苏谶自认看人还是有点眼准的,如若不是常伯樊对他家苑娘起码有七八分的至心,他们伉俪俩毫不成能把苑娘托付到他手里。
苏苑娘抬眼看了眼空中的伞,也未多行重视,眼睛放在了那些站在细雨中低头站着的人头上。
“苑娘,端茶。”还没回过神呢,常伯樊只得接着提示。
呀,是了。
也是傻。
柯管家的话与宿世无异,苏苑娘倒是听得极其当真,把大小事情按首要挨次在心中列举了出来。
他们近了,下人们的存候声再行响起,愈发地清脆。
旧事重忆,看着如宿世一模一样,毫无窜改站在她面前的人,听着一模一样的话,那些话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这一刻,就如被当头敲了一棒,苏苑娘头昏眼胀,恍忽了起来,突生悲惨。
常府也差点是以被毁于一旦。
是有些威风的,宿世苏苑娘不感觉,现在却有些这般以为了,她昂首,看着他,问他:“我可威风?”
当时,苏苑娘已不太见常伯樊了,搬出了飞琰居,只知他为此事临苏京都不断跑动,这事摆平后他还大病了一场。
“这是府里的帐薄,另有库房的钥匙,”柯管家一时没听明白夫人那句“你做你的”的意义,但见当家已朝他点头,便放下去想这句话,把筹办好的帐薄钥匙等物件奉上,细细说道:“大帐小帐,公中银两,皆在这几箱帐薄里了,本年开端,府里的记帐体例已跟去前的有所分歧,此事郭管柜的会带着帐房跟您一一道明前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