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朱雀站得双腿发麻,浑身颤抖之际,李藏锋终究重新捉笔,冷声叮咛:“你去吧。”
朱雀如释重负,抱拳回礼,回身向来时的窗户翻身而出,未几时身影消逝在夜色当中。
李藏锋以拳抵唇,咳嗽两声,粉饰难堪:“都城都是跟从我多年之人,就算是要查也只能我亲身查。”
沈浮光顺势望去。
固然李藏锋面无喜色,可朱雀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心中最是清楚:越是沉默不言的李藏锋越是可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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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喜楼本是都城数一数二的青楼之一,平日里到了夜间最是热烈。
恍忽之间,让李藏锋生出些许错觉--仿佛那身影不是从内里投射而入,而是自内心披发而出。
她本就比平常女子高上些许,加上一向练武,身材矗立。
沈浮光秀眉微锁,在院内来回踱步。
打眼望去,这赌坊里的人形形色色,甚么样的都有。
“当然。奴婢听得清清楚楚,说是少爷赌输了银子,特地叮咛小厮返来拿。”
好久,他才不紧不慢,缓缓开口:“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
朱雀接着道:“侯爷新丧,她就从继母处拿了沈家的对牌钥匙,还以腿疾为由囚禁继母。殿下,如许的女子可并非善类。”
他袍角闪出长廊之际,春和正仓促忙忙往院里来。
沈浮光对鸢儿打了个眼色,带着她快步分开。
说着,春和意味深长地往李藏锋的屋子瞧了两眼,声音更低:“如果惹出甚么大费事,那我们府里的事情可就都藏不住了。”
沈浮光探首望去,只见沈青松,神采严峻,满头大汗,正坐在长桌一端。
春和看得呆了,半张着嘴,满脸错愕:“蜜斯,您这是要做甚么?”
他面无波澜,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抵鄙人巴上,手指在手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悄悄点动。
闻言,沈浮光终究顿住脚步,侧首瞧向春和。
春和与鸢儿两人并肩而立,视野跟着沈浮光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沈浮光身形不断,随便扣问:“如何了?”
此中一张桌子比起其他桌子格外温馨。
那倩影一招一式,拳法练得有板有眼,身影倒映在窗杦明纸上,又被蜡烛拉得悠长。
未几时,屋中蜡烛也灭了。
朱雀埋着头不敢与其对视,连连点头:“是,部属明白。”
那但是张万才的地盘!
二层都是一些小包间,不对外开放,多数是用来号召高朋。
“奴婢猎奇凑上前看了看,竟然是给赌坊的人。”
春和怔愣:“奴婢听那小厮说仿佛是城中翠喜楼后的赌坊。”
李藏锋半侧过甚,瞧向窗外。
“蜜斯。”春和声音进步些许,“若只是喝酒也就算了,方才奴婢返来的时候,瞧到少爷身边的小厮正拿着银票给人。”
沈浮光哦了两声:“不过是喝喝酒罢了,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