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一身红色衣裙,双手搭在身前,神采淡然,盯着榻上面色如纸,呼吸混乱的蔲姨娘。
如果蔲姨娘不肯说,沈浮光任由赌坊之人将地契拿走,等候沈青松的又何止是放逐之罪?
她半张着嘴,一双眼睛圆睁,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唇角轻扬,嘲笑道:“别白搭力量了,你就算是再来上几百次,我也不会奉告你那对杂种到底在那里。”
沈浮秃顶也不回,扬长而去。
顿时,蔲姨娘呛得身子佝偻而起,咳嗽不止。
“这么晚了,你如何还不睡?”沈浮光轻声扣问。
“明日,赌坊的人上门收地契,我等着姨娘的动静。”
夜间下了一场秋雨,院子里有些许微凉。
沈浮光右手探出,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只茶壶,壶口倾斜,内里的茶水顺着帕子全数都没入蔲姨娘嘴里。
“西南闷热,传闻蚊虫很多。早些年乃至还传闻放逐西南的人最后都被蚊虫蜇咬致死,死相丢脸,送回都城的时候就连支属都认不出。”
沈浮光不语,双眸直视蔲姨娘。
蔲姨娘半垂眼皮,低声呢喃:“旺铺?只是输了一间铺子罢了,不会……”
春和站在她身后,谨慎翼翼地看着沈浮光,听到那些话,她实在心疼沈浮光:“蜜斯,还是不要听了。”
沈浮光面朝屋门,安好而立,听着屋里的污言秽语潮流般涌动而来。
眼看沈浮光神采淡然,不像是开打趣,蔲姨娘浑身高低生出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手指一挑,那帕子升至半空,随后又顺势落在蔲姨娘脸上。
沈浮光定下心神,同春和一道儿回自了本身院中。
屋门关上。
蔲姨娘不解,眉心舒展,一脸茫然地望着沈浮光:“放逐?甚么放逐?我的松儿是将来的侯爷,谁要放逐他?”
砰--
她眉眼轻弯,一抹厉色自眼底划过。
沈浮光眼眸微沉,眼底冷意闪过。
她瞳孔鲜明放大,惶恐地望向沈浮光:“你说的不会是侯爷一早交给松儿办理的那间旺铺吧?那间但是……”
一来二往,蔲姨娘不但没有将手帕吐出,还几乎咽下去。
他扬首盯着槐树冠,不知在瞧甚么。
关门之际,还能听到蔲姨娘癫狂的喊叫声:“沈浮光,你个贱骨头,下作的小贱妇!”
话说到一半,蔲姨娘俄然认识到甚么。
沈浮光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长廊顶部,沉声道:“明日叮咛人盯紧蔲姨娘院中,只要她肯松口,顿时派人来奉告我。”
一旁春和见状想要上前,沈浮光随便抬手拦下春和。
沈浮光微挑眉角,眼底多出一抹不悦。
她拿脱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洁净脸上的口水印。
她牙关颤抖,身子轻微颤抖,不成思议地盯着沈浮光:“你……你到底做了甚么?”
挣扎之间,嘴里充满着霉味的茶水一滴不落全数被蔲姨娘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