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柴管事和三个部下准期而至,把三个还在熟睡的海员喊起来。“真真他娘的能睡?!”
陆云这下完整明白了,本来九成的粮食,都被这厮倒卖掉了!
“哎,只能如此了……”那部下嘟囔道:“这么大洞穴让我们填,还催的这么急!公子也不想想,如果出了甚么篓子,他能逃得畴昔吗?”
便听船舱里,一个部下对那柴管事道:“公子那边明天又催了,我们能在一个月以内把钱凑齐吗?”
一如平常,载满了粮食的大船,驶离通洛仓,在常通船埠卸下两车大米,然后便穿城而出,驶向城外的划子埠。
“可不是信不过大管事,”便听个贩子陪笑道:“现在大米比钱贵,我们怕多出几袋,短了您的就罪恶了!”
接下来便是进城装船。两个月来,每天都会如许反复一次,统统人都轻车熟路,没有任何废话。
船板下,陆云运足耳听力,船上统统的声音都尽收耳底。
第一次盯梢时,陆云还觉得柴管事会在城内别的船埠持续卸货,因为从船的吃水线窜改就能看出,船舱里的粮食,顶多被卸下了非常之一,还余下的九成粮食呢。
“啊!”部下震惊道:“你老就心甘甘心被这黑锅?”
“另有甚么好数的?”这个带着关中口音的是柴管事。“两百四十袋,一百二十石,每天不都是如许。”
“背不动也得背,”柴管事倒是看得明白,苦笑道:“真要事发,大老爷能看着他儿子赔出来?必定会大事化小,杀了我们就了账。”
“瞎扯八道……”柴管事底子不信。
三个海员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都感受本身睡了个平生可贵的好觉。又过了半晌,船只便缓缓驶离了船埠,没有任何人发明,地上的船板中,有一块没了木楔,天然更不会发明藏身于下的陆云。
两人都不想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便把话头转到风月之事上。部下提及了洛河边,新开的一家青楼不错,发起早晨去醉生梦死一番。
划子埠上人迹罕至,只要一艘货船停在那边,船上几个贩子模样的家伙,带着一帮伴计翘首以待。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柴管事的船底子没再逗留,而是直接穿城而过,一向到城外十几里地的一个划子埠停下。
“真出了篓子,”柴管事语带苦楚道:“当然是我们这些蛀虫在拆台,跟公子没有半分干系。”
“也是,”那部下略略抖擞道:“卖出去的粮食,都算到哀鸿肚子里了,只要不抓现行,谁也查不出题目!”
柴管事一开端是回绝的,觉着该听的公子叮咛,比来不要出门。部下却说,不知啥时候就被砍头,还是及时行乐吧。柴管事想了想,便同意了。
眼看着那船从漕渠进入洛河,往洛阳方向驶去。陆云便划着船,远远跟在背面。洛河上船来船往,倒也不消担忧引发对方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