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正用尖细的嗓音持续念诵那段幽怨的笔墨。
说着,他朝向那两个卫兵,立即换了冷肃的一副神采,喝道:“还不快带下去!”
你琉璃般的眼睛。
看起来不过只是一个俊美少年,却透着天子与生俱来的严肃。
“可我就是喜好听你唤我的名。”她用心用撒娇的腔调说着话:“或者你就像畴昔那样,唤我乐儿也好。”
……
本是一片乌黑的夜,却在宫灯氤氲的昏黄中变得敞亮。
“夜,绵长如水,乱了心扉。徘徊永巷,高高的宫墙,暗红似已干枯的血。裙脚拂过的处所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牡丹,它们开得那样明丽而崇高,像冰冷的长剑划破锦缎,在胸口盛放的殷红……”
她见天子情意已决,自知再不会顾念往昔恩典,便筹算搏命一搏,跪在了那操琴之人的脚边。
堂堂一个男人,竟将满殿灿若娇花的美人儿都比了下去。
他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一个,很快就有别的妃嫔补上。
但是她一介女流,如何挣得过习武的男人,终究在阵阵凄厉的尖叫声中被拖出殿外。
这个本来坐在众嫔妃之首,职位仅次于皇后的女人,现在却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陛下……陛下饶命啊!”她蒲伏在君王的脚边,终究哭得撕心裂肺,但是证物俱在,早已无从回嘴。
他视线低垂、薄唇轻抿,目光始终只是逗留在琴弦上。
世人的目光追跟着她而去,却不约而同的在触碰到那操琴之人时怔了怔。
在惹人迷醉的落日里驰念你。
不是敞亮,而是瑰丽。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呢?”不知是谁呼了一声,世人便都开端寻觅,但是方才清楚还在坐中喝酒说话的一个大活人,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独留下满满一桌的好菜和半盏残酒以及空空如也的坐塌。
那一双双充满切磋的眼睛怀着测度向他们看来。
面对近在面前的哭天抢地,他却涓滴也不为所动。
因为点头哈腰已经成了风俗,那宦臣即便决计的站直了身子,背脊却还是曲折成较着的弧度。
统统的目光都集合在阿谁哭得钗环狼藉的女人身上,唯独一女子,虽在这喧闹中心,却始终未曾抬眼,仍旧怡然的品着杯盏里的美酒。
那人一袭浅清宽袍,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面庞更是生得清俊非常,端坐于七弦琴前,宛然似温润的玉像,那里像个凡人。
在仿佛没有绝顶的黑夜里驰念你。
被制停止脚以后,她便只能瞪着一双凤目看着他。
天子又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爱妃放心,朕会成全你的。”
厚重的云翳像在天空放开了一张网,将整座长安城覆盖此中。
“哈哈哈……”最后的几句还没有念完就被座上传来的笑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