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寺在司马门内,因为御史大夫及其属官不但卖力监察百官,还要代表天子接管百官奏事,办理国度首要图册、文籍,代朝廷草拟诏命文书。汉制,天子的诏令由御史大夫向丞相公布,丞相再向诸侯王公布,同时由御史中丞向各郡守公布。
“谨谢公。”郭谒慎重拜谢,却听邴吉又道:“东宫玺书但是为廷尉寺上书一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御史大夫比总领百官的丞相更靠近天子。
站在御史大夫寺的门外,郭谒的表情非常纠结,恰好又是在宫中,别说原地打转,就是久立不可都不成以,便是他在门前踌躇的这点工夫,已经有卫士几次谛视,并不时地互换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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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谒赶紧站起,一面清算衣冠,一面随他前去御史大夫措置公事的听事阁。
“这事儿,我传闻过。”上官太后不想听他胶葛旁枝末节的事情,决然地截住他的话,“卿做了甚么?”
上官太后对某些旧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摆手道:“那就请长信少府转交。”
“皇太后玺书,公离席拜受。”御史丞确认玺封后,立即朗声布告,同时伏首参礼,郭谒这才持玺书步入听事阁,只见正席案前,一名皂衣青绶的官员伏首长跪:“皇太后长乐无极。”阁内的属官员吏也随之参礼。
郭谒不由一愣,心中竟安静下来,稍稍思忖了半晌,便道:“无妨,东宫只命臣必须亲交御史大夫,别的并无叮嘱。”
“中使,御史大夫在听事阁相候。”本就焦心的西曹掾见他醒来,立即连催促。
郭谒略显惊奇,却还是诚恳地答复:“恰是。”本也无需坦白。
后元二年仲春,孝武天子崩。两个月中产生的事情屈指可数,邴吉自忖能让他事隔十余年仍有印象的更少,再看郭谒的神采,邴吉如何想不到还必是他切身经历之事——这些限定加到一块,邴吉如何能够还想不出是何事?
郭谒强自平静,冷静取出玺书,由其检视钤押的玺封。
“既是如此,请中使在此稍候。”掾史见他安然,便也依制而行。
郭谒听完皇太后的叮咛,行动一僵,跪在案前,一动不动。
郭谒伏首而言,身子竟有些颤抖:“臣与御史大夫……有些不镇静……”
见惯了长乐宫的都丽堂皇,再观这座只见青灰砖色的小院,郭谒实在提不起精力,不一会儿,便靠着凭几昏昏yu望了。
“究竟有甚么故事?”上官太后本就是以事表情不佳,此时更觉不耐。
霍光薨后,魏相以御史大夫给事中,地节三年,代韦贤为相,太子太傅邴吉迁为御史大夫。
“你是当年传诏的内谒者令郭谒?”那一夜实在凶恶,邴吉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莫说当时,便是现在,他还常常被类似的恶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