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未闻东宫之诏吗？”那名年长的长御再次开口，还是是不包涵面的斥喝。

上官太后看着被他拿走的玉挂件，神采黯然，很久未言。

——手若柔荑，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是笄礼前夕，外祖父过夜家中时，亲身交给我的……”

中黄门锋利的声音蓦地划破椒房殿诡异的混乱氛围，宫人惶惑参礼，声音整齐不齐：“皇太后长乐未央。”

上官太后闻言一怔，表情却随之安静了。她缓缓展开眼，悄悄地望着刘询。

“这是外祖父给我的。他当时说，深宫无常，如有一天，谁都护不得我了，这便是他能给我的最后的庇护。”

——就因为她是婢女庶出的女儿吗？

霍成君看都不看，昂着头嘲笑。

“我毁不了霍家！”

“无妨！”上官太后不等霍成君开口，便摆手表示长御勿需多言，“朕只是有些话要对皇后说，尔等都退下。”

“……霍家不是我毁的……”

霍成君恍忽回神，随即扬手拂开凭几，冲过帷帐珠帘，直到殿门前才留步，恰好将皇太后堵在门口进退不得。

上官太后对此毫不动容，正要说话，她身后的长御已经极其不满地开口怒斥：“皇后当真守礼，便当恭请陛下中座，拜见参礼，而不是立于殿门，阻父老之路！”

六岁时，她被母亲抱着痛哭，被轰动的父亲听了奴婢的禀报后，本就欠都雅的神采更加阴沉——那是她对父亲最后的影象——厥后，她才晓得，那一天，长姊的女儿，也就是本身的甥女，被当时的天子——孝昭天子迎入宫中，受封婕妤。一个月后，三月甲寅，立皇后上官氏的圣旨颁下，同时大赦天下。从那一天起，大将军府中，再没有有人敢说她要当皇后之类的话。

上官太后一惊，当即就想缩手，却被他强握停止段，扒开手指。

没有人晓得皇后究竟该是甚么模样，但是，霍成君晓得，在父亲心中，外孙女才该是皇后。若非如此，她的父亲不会在对上官家的决定深为气愤的环境下，仍然应上官桀之请，作为主宾，为其加笄字之并祝辞。

听到她的话语愈发地自怨自艾起来，刘询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随即便皱起眉头，伸手推开她身前的凭几，拉起她的手，直接坐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当真地宣布：“霍家的事与你无关！”

刘询不是第一次见到如许东西。他记得这只玉瓠瓜一向被上官太后贴身戴着，之前几次看到，他都觉得是样对她有特别意义的东西，此时现在再看到，他天然不会如许想。

“……我甚么都做不了……一向都是如许……”

椒房殿的统统都是最好的，彩饰纤缛，朱绿藻绣，珠络美玉，各色器具陈列中不乏翡翠火齐、夜光随珠等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