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询对此是不解的。
“为何?”长御纯粹不解地反问。
和顺的细语却让上官太后不由颤栗,回神看到长御望着本身的眼神,不由又是一惊,惶然垂首,只感觉心乱如麻。
——阿谁夏天,偌大的未央宫竟没法找到一处安榻之地……
“那又如何?”年青的天子对她的话还是感到茫然。上官太后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一声,抬眼望向刘询,点头低语:“冠军景桓侯亦是卫氏枝属……而县官是卫太子之孙……”
入耳的话语轻描淡写,却让霍成君突然变了色彩,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仿佛想将那只玉瓠瓜捏碎。
年长的女子微微一笑,表示她先走,随后才登上皇太后的车驾。
刘询讶然怔忡,很久才道:“大将军是奉告朕,他为何立朕吗?”
“陛下……陛下……”长御见她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由担忧,连声轻唤才让她重新昂首。
“那又如何?”霍成君嘲笑,“先考不在了,霍家就该任人宰割吗?你也是霍氏枝属!长信宫又如何?孝惠皇后还是高祖血胤呢!”
“……华婕妤与张婕妤所受的圣眷不相高低……陛下一定无所作为……”华婕妤育有今上的长女,恭哀皇后活着时,便深得宠幸,张婕妤受宠稍迟,倒是皇次子刘钦的生母,很难说两人中,谁更能够获得椒房殿。
霍成君眼睑微翕,冷静地将玉瓠支出袖中。上官太后吁了口气,目光超出霍成君的肩膀看向她身后都丽堂皇的宫室,如有所思隧道:“还记得小时侯令堂最爱对我们讲的故事吗?孝武天子对窦太主承诺以金屋贮其女。”
她的话一气呵成,语速极快,上官太后几次想开口都没有机遇,终究比及她停下喘气,刚想开口,又听她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觉得刘病已有多么多情?”
车舆内的光芒暗淡,长御看不清楚,却恍忽地想到影象中的另一个身影……
“愿分国邑三千户,以封兄孙奉车都尉山为列侯,奉兄票骑将军去病祀。”不长的上书,除了谢恩惶恐之辞,独一成心义的便是这句。
闻言,上官太后的神采突然一黯,思忖很久方凄然言道:“外祖父临终那点念想毕竟是期望……”
霍光临终所求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无子国除的冠军侯一系立嗣奉祠。
上官太后垂首端坐,没有立即回应的意义,长御也不出声,默静坐下。
上官太后闻言神采刷白,双唇紧抿,瞪着她看了半晌,终是甚么都没有说,回身拂袖而去。长信宫的待御见状,谁也不敢开口多言,神情寂然地跟着皇太后分开这座母范天下的宫殿。
上官太后无法地止步回身:“外祖父不在了……皇后,为甚么你们老是不明白这一点?”
“陛下!”长御厉声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