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断水？”单乌的脑中俄然就闪过了这么一个动机。

清昙站定了态度以后，便已不再踌躇。

那一片狼狈的场面看得圆觉忍不住笑了起来：“公然，要让他死透，的确有些困难。”

“虽未重聚人形，却也堪比化神了。”圆觉微微偏转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向同舟，两边视野相触，一股强大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刹时充满了同舟的脑海当中，身子连紧闭双眼的清瑶也被涉及，惊骇地展开了眼睛，而同舟的躯体在这压迫之下也难以持续支撑，摇摆了半晌以后，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没有头的肩膀在地上狠狠撞着做出叩首的姿势，口称万岁，一如当年。

“不做此解，又当如何？”

“哈，成如许了？也好。”圆觉轻笑了一声，直接对清昙下了号令，“让他去杀了那棵太岁。”

“啊？”清昙微微一愣，看了看正抬眼看向本身仿佛小孩子一样的单乌，又转头看来眼云海劈面那全部紫霞山大小的太岁，激烈的对比，让他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这……”同舟微微一愣，心念转动，半晌以后，又有一个怪物，拖着仿佛已经规复了一些认识，但仍然双眼空茫的单乌呈现在了这片空位之上。

“因为我的确不是本尊，只是一缕分魂罢了，以是你心有疑虑，也是该当。”圆觉侧眼看向同舟，仿佛顺着同舟那硬拗出来的来由拥戴着。

“不死之死？”圆觉的眉头微皱，他也忆起了这么一句话——这句意向昏黄的话语当年的确让他困扰了好久，但是在那通篇都是意有所指的篇章中，这四个字，实在也不是那么起眼。

十年百年，他勉强还能记得这条号令，但是更久的时候畴昔以后，他所渴求的，便只要真正永久的性命，这一件事情了。

同舟佝偻着身子，灰溜溜地从石头上溜下来，蹭到了圆觉的身边，躬身施礼，并舔着脸笑道：“多年不见，臣子只是想要肯定一下陛下的身份，这才略作摸索。”

“他的影象又没了？”清昙看出了单乌的状况，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那么，题目出在那里？”圆觉逼问，“祭奠的生灵上？是数量，还是种类？”

因而清昙忙不迭地展开了手中的百兽图，一单身上带着雷光的鹏鸟拍着翅膀蹦跶了出来，看到身后那片雷云之海，欢畅地叫喊了一声。

……

——这条号令，便是他能够一向活下去的来由。

同舟已是大气不敢出一口了。

那面铜镜当中浮起了一张鬼面，对着清莲现在的那颗蜥蜴脑袋不竭地嘶吼着，继而一只爪子从镜面当中伸出，直接抓在了清莲的头盖骨上，因而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借力的依凭，那镜中的鬼物一点一点地揭示出完整的身形来，而清莲的肉身，则在这个过程当中，跟着那一层鳞甲的片片剥落，而暴露了那已经完整腐朽了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