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这嘴!”古阵做出一副活力样,忽地笑道:“该赏!”
两人离了府,乘了马车一向驶向城郊。婉苏正猎奇,忽听冷临说:“便是那草木,也是一点一滴长起的,人非草木,可有贵贱?都是十月怀胎才来到这浑沌境。你不是我经手买来的,而后也不会随便卖了去,便是有好地儿,你不乐意,我也不会擅做主张。”
“你穿这身何为?”古阵很少见其穿官服,想着定是有事。
冷临了然收回目光,未说话便向院门走去。婉苏松了一口气,看来而后能够用这个借口敷衍。
“非也,此乃童真,是世上最可贵的。”陆先生往前走了几步,坐到屋中侧位上,点点头表示小豆子行拜师礼。
婉苏听了也觉奇特,想着冷临验尸的景象,难堪问道:“你这回可莫叫我家少爷帮你查案,我还得跟着进那验尸房。”
婉苏惊奇,见古阵神采,也猜出不是甚么功德。
冷临想问,却又忍下了。还道她去何为,本来是涂脂抹粉,可为何越打扮越丢脸,的确与平常判若两人。
“鄙人是鲁先生的门生,鲁先生本日身子抱恙,这礼我受了也是一样。平常鲁先生有恙时,皆是鄙人讲课。”那人说了这番话,又加了一句。“鄙人姓陆。”
“古大人,您这是去哪儿?”婉苏半掀起帘子,挡住半边脸,也不怕叫仇敌看到。
“无妨无妨,喝了茶,我便带敏欢你去书院。”陆先生说罢将茶盏放下,嘴角还带着笑容。
他面庞素白,脸似刀刻,即便浑身亮黄,也透着模糊清冷的气味。锦衣华服,高踩官靴,虽有些薄弱,却不减凌厉。
“少爷,走吧。”婉苏怕聪明绝顶的冷临又起疑,便道:“我们做下人的,命不值钱,但另有自负。在府里倒无事,少爷是个好人,可若到了内里,特别是见了大人物,如果被瞧见了色彩惹上祸事,奴婢不想委身服从又不想叫少爷您难堪,只好自毁面庞,如此想必无人能看得上奴婢这副尊容了。”
“这孩子天真童趣,聪明聪明,不若便叫敏欢吧。”陆先生想了想,说完便看着两人。
“快给陆先生叩首。”婉苏从速按了按小豆子的头顶。
“嗬!姓冷的也讲起场面?”古阵前后打量了冷府的新马车,心道值上很多银子。
小豆子照着叮咛,像模像样地行了礼,这才站了起来。
轿夫泊车报上名号,婉苏跟着冷临下了车,这才见劈面站着两人。此处是一条山道,山侧有一座孤零零的凉亭,远远可见亭里有一人正襟而坐。“王同知命我等在此等待,冷大人请。”
冷临点点头,跟着来人往凉亭走去,婉苏偷眼看去,凉亭里那人听到声音起家笑道:“王取已等待多时。”
想是因婉苏偶然表示出来的担忧,冷临才说这些话。婉苏看去,只见冷临正顺着轿帘看向内里,跟着马车颠簸,两侧的树木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