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一日不知如何打发,又缠着绿茗讲了很多平常上元节的趣事给她听。本日十五了,上午又缠着绿茗讲。午膳后,绿茗告饶说,都给女人讲完了,婢子陪女人去园子里逛逛吧,看看景,省的沉闷。
不出料想,赤忱微点了一下头,神采黯然道:“婢子是嬷嬷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出去时才六岁,便一向在海棠苑做些杂役,直到客岁跟了女人,从未出过这后院。”
“这么好!那过几日我必然要瞧瞧热烈去!”崔绾绾也听的镇静,欢乐的脱口而出。
“喔――还是绿茗会说话。”崔绾绾点点头嘟囔着,“胖了再瘦归去。”又像俄然想起甚么似的,转头问绿茗,“传闻长安城里上元节花灯游街热烈不凡,但是真的?”
崔绾绾也跟着蔫搭搭了,方才的等候一下没了,这一刻,她俄然很盼望长大。无趣的在桌边坐下,瞧见赤忱不知甚么时候进里间来了,这会儿站在帘子边也是一脸绝望的模样,绿茗的话她也闻声了。
夙起时,崔绾绾站在妆镜前,掐着腰身,嘟着嘴道:“绿茗姐姐,你瞧我这小腰是不是粗了一圈儿呢,前人云,每逢佳节胖三斤。我这几日多吃少动,尽顾着长肉了。”
崔绾绾听的出神,又不由心内思念起白薇来,这个女子,不知现在过的可好?
“女人有所不知,”绿茗笑的更欢乐了,“是白薇姐姐,专拣那些彩头儿是女人家用得着的猜。灯谜有大户人家设的,也有商户挂出来的,各家给的彩头儿不一样。白薇姐姐说,可贵带我们几个出去逛,猜了彩头儿来给我们几个图个乐呵。”
崔绾绾很乖的顺从师命。她不敢率性偷偷溜出去,万一真有个万一,还不知她的运气会如何呢!即便式微到好人手里,触怒了师父,她也担待不起。大厨房送来的点心,她一块也没动,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能出去玩天然不高兴,有点心吃也高兴不起来啊!
“这......”绿茗闻言,从方才的镇静里闪出来,有些蔫搭搭的,“恐怕不成呢,上元节最是热烈的时候,我们邀月楼里的舞优女人们有很多应酬,每年也有在街上的乐舞演出,按常例,楼里的女人和丫头们未满十岁的,都不准出去凑热烈,以防着看顾不周出了甚么岔子。”
“这么说,彩头儿也是各色东西都有啊,不过如何尽是女人家的玩意儿?”崔绾绾不解,难不成这灯谜都是专设了给女子猜的?
崔绾绾见二人成心逗乐本身,便也跟着谈笑些闲话儿来。
绿茗强忍着笑道:“女人从那里编派出这胖三斤的话儿,硬套在前人身上。”
第二日起,糊口规复年前的作息。跟上一世一样,春节过完了,回公司上班。
“自是真的!婢子也就前两年时随白薇姐姐去逛过一次,可还记得那热烈!”绿茗眼里闪着镇静的光芒,腔调也不由的透着冲动,连带着边说边用手比划起来,“满城的都是人,满街满楼都挂着灯,树上,河边,哪儿哪儿都是灯,衬的夜里比白日还亮堂,那花灯各色百般的都有,那些匠人也真是手巧,花儿鸟儿鱼儿......凭它是甚么,做出来的都跟真的一样!街上另有玩杂耍的,演百戏的,直叫人眼都看不过来!宫里头也有人出来,百来人的乐舞呢,说是皇上叮咛的,要与民同乐,那些人的衣裳头饰,真真都雅,跟天上的仙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