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阿爷,阿爷还在内里救火”
丁香去看看灶房里可另有炭火,烧上送到右配房给几个娃暖暖身子。
门帘被猛的撑开,黎老太两步跨进屋,借着烛光,视野扫过黎老夫的小腿处以及双手,神采刹时又白了几分。
而此时的黎家小院子内,亦属半残不残,灶房外,垒了半人高的干柴已烧毁大半,全部灶房内散落一地焦黑残梁断木,锅碗瓢盆,及紧挨的左配房也遭到了涉及。
银子没了还能再挣,苦谁也不能苦了三个奶娃不是。
灵宝假寐的眼皮展开,一瞬又合上。
丁香一边拿着火筴将炭块夹到炭炉内,一边点头,眼底也浮出担忧之色。
腿上足有巴掌大一片皮肤被火燎伤,很多烧焦的布料粘着皮肤紧紧贴在伤口处,看着实在吓人。
“嘶......真不消请大夫,我没事,涂药就行了”
灵宝悄悄躺在阿娘怀里,眼底安静无波澜,哭声从不远处迸发入耳,灵宝能听懂,却没法感同身受。
“丁香,公公他伤势如何?”
黎老夫:“......”躺下立马噤声。
“嘶......不消请大夫,这点伤不碍事,家里另有些三黄膏,转头我本身抹一抹就成”
这家里从老练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太太生机,这个时候不要往前凑就对了。
巷尾最末端,十来个妇人孩童站在院门口,没有遮风避雪的屋子,没有取暖的火盆,浑身早已颤抖不止,现在再看到家中惨状,顿时哭出了声。
此时,防隅处的三十来个官兵们推着水车仓促赶到巷子口。
官兵们兵分两路,一队推着水车往巷子里去,另一队则从巷子口右边街道绕行去了酒楼。
黎老太没说话,蹲下身子帮他卷起裤腿至膝盖上,又将人扶到床上躺下后才沉声开口。
黎诚盛从街道拐角处往这边奔来,一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一手用力朝老娘和媳妇挥手。
刚坐回床上没一会儿,丁香便端着火盆进屋了,门帘被撩起,透过裂缝还能清楚瞧见劈面灶房惨状,许姝惠抿唇,半晌后抬高了声音问。
“但是,夫人......”
“夫人,丁香也没见着老太爷的伤,不过您也别太担忧,老爷已经去请大夫了”
右配房,许姝惠抱着灵宝站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出去扣问一下公公的伤势,刚想撩开帘子就被黎老太一声吼怒给吓得缩了归去。
文人巷不深,住户大多都是些做小买卖糊口的,为了节流房钱,几户人家都挤在一个小院里糊口亦是遍及征象。
丁香伸手谨慎翼翼接过匣子,用力点头。
黎老夫闻言,刚躺下又挣扎着要爬起来,手掌刚撑上床沿,立马疼得直抽气。
丁香死咬着唇,眼中雾水溢出眼眶,她抬手用力擦干,走到衣柜前翻开柜门将裹在棉衣里的木匣子拿出。
“灶房垮了一大半,锅碗,调料,柴炭,食材几近都被毁了,米面还剩下一袋,柴炭也只剩下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