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入门的脚步微微一顿，道：“饭后，我们谈谈。”

慕枕流呆呆地握着杯子，看着他快步出门，又快步返来，将手里的茶壶往桌上一放。

夙沙不错点头：“霍决上京，只是耀武扬威，不伤底子。当时的方横斜也算措置恰当，还不至于让皇上对他完整嫌弃。”

夙沙不错是甚么人？

夙沙不错道：“他们并忘我怨。”

一样的人，一样的路，倒是分歧于平常的表情。

这枚私章沈正和用了数十年，慕枕流见过很多次，非常熟谙，动手的一顷刻，他就能鉴定，这枚私章是真的。可章是真的，不即是人也必然是真的。

夙沙不错面色一寒，道：“道分歧不相为谋。”此次，他不等慕枕流发问，主动解释道，“堎中瞿家虽是本地的王谢望族，倒是出了名的贪猥无厌，薄情寡义。本地有一首儿歌，就是专门讽刺他们的。‘瞿家虫，蛀堎中。飞一夜，万家空。’更好笑的是，瞿家人不觉得耻，反觉得荣。”

“靠近你。”夙沙不错啄了口本身的手指，“相爷说你……沉着矜持，温文有礼，却很少与人坦诚订交。为了靠近你，我只好另辟门路。”

慕枕流翻开壶盖，茶香弱不成闻，显是换了一壶净水。

慕枕流想起当时年幼，父亲一心催促他读书，自是不会将朝中这些肮脏事说与他听。

慕枕流目瞪口呆。方横斜入朝之前，瞿康云是沈正和的最大政敌，他身为沈正和身边第一幕僚之子，天然听过很多关于瞿康云的动静，也晓得他出身堎中望族，却从未想过瞿家的本来脸孔竟是如此。

雨后的街道，清爽、清爽、清冷。

“你是……”

夙沙不错笑道：“那些年，相爷一系结党营私，没少做贪赃枉法的事。若非如此，以他三朝元老的职位，也不会被方横斜拉下来。不过，固然他为了权势，对部属放纵包庇，却律己甚严，待人还算公道，常日里克勤克俭，在这宦海上，已属可贵。我看中的，就是他知己未泯。”

夙沙不错伸了伸胳膊：“你说。”

“恩师当年陷泥潭太深，身不由己，现在，已然大彻大悟。”

他接过印章，手指在刻印上细细地抚摩。

夙沙不错道：“我如许说你的恩师，你不活力？”

饭后，夙沙不错特地泡了一壶茶，摆在房间里，等慕枕流出去时，殷勤地斟了两杯。

夙沙不错吞下最后一口酒，擦了擦嘴角酒渍：“我不是说过了吗？”

夙沙不错道：“你不信我？”

“我是。”

夙沙不错道：“我固然不爱喝茶，身边却有一个喜好饮茶的人，耳濡目染，也略懂门道。你尝尝看，我泡得如何？”

夙沙不错提着茶壶就走。

慕枕流和夙沙不错都不甚在乎琐事，两菜一汤一样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