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不恼,又道:“你觉得我只是为了操纵你吗?明天你帮我,我是真的惊奇,真的感激。一个我看不起的人、看不上眼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哪怕她真的胸有丘壑,能帮我扫平统统停滞。”
谢秀娥约莫是笑了一下,还是低眉顺目,不过语声自嘲:“生来就是为奴为婢的命,还能期望甚么出息似锦?我呆在这谢府中,每日如履薄冰,不知哪天便被当作礼品送给某位使君,只为了全这谢府的一份照顾,为着斑斓的府邸再添一丝助力。但愿平安然安,我便心对劲足,从不期望锦衣繁华。”
“……”
秋姜听得耸然动容,她晓得这母女俩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听了芷兰的话,才知伸谢秀娥和赵氏难过到了何种程度,别说和她们几个端庄主子比了,就是她院子里的烧火丫环都比她们好过。
秋姜推了门进到内里,只随便扫视了一眼就不再看了,独自捡了张胡椅来坐。谢秀娥上前道:“舍间粗陋,三阿姊委曲了。”
秋姜直视她莹亮如澈的目光,缓缓说道:“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永久的仇敌,只要永久的好处。偶然候,为了共同的仇敌能够联手,遑论你我并无龃龉。”
“我从不能人所难。我说过了,本日来,是为了向你伸谢。”
好一会儿,她温婉笑道:“实在我明天来,是为了感谢你。”
谢秀娥方才坐了,不过只敢挨着一点点。
青鸾给她拢了拢大氅的领口,担忧道:“早晓得奴婢一小我来就好了。”
谢秀娥说:“再多的我也拿不出银钱奉侍了。”
要出门了,秋姜为她关了窗户,临走前还转头来看了她一眼,道:“实在三娘还是挺佩服七娘的,明显冻地嘴唇都发紫了,还任着三娘开那么大的窗户。”
秋姜去的时候怕轰动别人,又惹出事端,便从前面悄悄敲了小门。这处所恰是当风口,这才等了会儿,秋姜的手脚都冻冰了,用力地跺了顿脚。
秋姜含笑点点头,指着身边一方矮凳道:“坐。”
芷兰眼中含泪,委曲道:“那里没有去请过,但是周执事说了,大过年的府里忙,前院腾不脱手来,等过些日子余暇了再让人来修。但是,这一过就是一两个月,也没见个把的人来。七娘子是庶出,赵姬人微言轻,只能受着了。白日倒罢了,一到早晨,这院子里的冷风就吹个不断,在廊下站一会儿就冻到手脚都冰冷,连点知觉都没有。屋里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这个月的炭又不敷,别说手炉脚炉了,连床边取暖的都不敷。”
秋姜一边打着颤抖往屋里疾走,一边对来开门的芷兰道:“这么大的洞,如何也不差人来补葺一下?这才十仲春,到了正月里、仲春里,那可如何过啊?”
秋姜道:“遵还是例,你的食俸也有月三斛,丝绢五匹,绵十斤,加上铜500铢,银50铢,一小我一顿吃的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