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道：“不打紧。但你若真的戴德于我，便将你的卿卿赠与我吧。”

虽是儿郎打扮，她还是清丽秀婉，叫人见之忘俗。面对这般求爱，她只是抽回了被对方握着的手，低眉敛目道：“七娘何德何能？配不上王郎。”

“这是自知之明。”谢秀娥笑了笑，神情磊落，却透出苦涩。

“若非如此，你如何像刺猬一样呢？”他侧目笑望她，眼底的笑意是美意的。

村长让人清算了一间屋舍给二人，道歉道：“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屋舍了，还请二位朱紫莫要嫌弃，姑息一晚吧。”

高雅收了脸上笑容，驾马在她的牛车四周盘桓了会儿，俄然笑道：“我这狗鼻子可灵的很，女儿家的脂粉香如此浓烈，你若不是女郎，难不成是断袖？”

秋姜道：“那是你。你有个到处难堪你的继母和几个到处与你作对的嫡姊嫡妹庶妹吗？”

到了南街，不知从那里冲出的几辆轩车将她们拦住。秋姜正要呵叱，便听小僮在外颤巍巍地喝道：“尔等何人，竟敢反对谢司马府上的牛车？”

“有段时候了。”秋姜道，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你不喜好他吗？”

031抵足而谈

秋姜沉默下来。月明星稀，窗外只要缓缓轻风，流水潺湲，郊野间一片沉寂。她拄着头坐了会儿，竟无一点困意。

临行前，秋姜为她送行，将一对点翠金步摇赠与她，握着她的手，没有让她推让：“多少是一份情意。从别后，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待到了府上，秋姜与谢秀娥相携步入内堂，正欲向谢衍问安，便听得一个熟谙的声音传出来，伴着不竭拍击双掌之声：“妙啊，妙啊！”

秋姜在原地为她送别。

这被子实在粗糙，秋姜扯了扯，翻来覆去好久，加上穿戴衣服刻薄难受，如何也睡不着，便听得元晔在一旁笑道：“娇生惯养的女郎，这便受不了了？”

谢衍猜疑道：“我在外的女儿只要三娘和七娘，恰是本日返来拜见我。你是在城内见到她们的？”

直到那日下课，秋姜从草堂过来，天高低了雨，她又忘了带油纸伞，便从树荫底下走。出了一丛玫瑰丛，面前霍然开畅起来，她的表情也豁然开畅，只是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便听得西边的槐树下有人道：“七娘，你嫁与我吧。”

“不消了，我现在便能够答复你，七娘不肯意。”

王允是个非常俊朗的少年郎，神采还算沉稳，虽被回绝，也只是明朗一笑，道：“你真的不肯吗？甚么家世，甚么庶出？我真的不在乎。”

秋姜倒是讶异：“你个小婢子，本来是想给人家做妻啊？志向不小。”

秋姜很想说，有没有两间？但望着老者一脸朴拙的脸颊，毕竟是没有开口。

元晔将她的神采支出眼中，发笑点头：“那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