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彦冰兄。”元晔拱手道，“敢问二位女郎高姓？”

右边女郎接道：“家兄江东沈二郎。”

元梓桐表情不佳，语气也不善，只顾挥着团扇，也不正眼瞧她：“你我不过平常之交，整日见面何为么？”

三进院落，入了正院，只见大殿巍峨耸峙中心，宫阙万千，殿宇连缀，两侧是数十楹配殿，皆漆瓦金铛、银楹承梁，饰以珠帘玉璧，亦穷极伎巧。摆布沿着长廊纵深，则为园林假山、亭台楼榭，栽以奇花异草，无不荣茂。

秋姜笑道：“二位远来是客，三娘与县主当一尽地主之谊。本日诸君来自四海，惠然之顾，三娘与有荣焉，也想听听各地的奇闻佚事，但如果过分“坦白直言”，倒叫三娘曲解几位的祖地也是如许的风俗呢？”

更有一个年事与她相仿的小郎君抢先道：“这位阿姊说的极是。不知阿姊郡望那边？畴前不得见。”

这小郎君年幼，见她貌美，衣衫又极其宝贵出众，身份不凡，心中倾慕，不由直言道：“畴前我在江东，只知我们沈氏有二容，本日得见阿姊，才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是坐井观天了。”说得沈约容、沈仲容神采微变。

秋姜笑而不语，回身与彭城县主谈笑。

东边的几个女郎穿着较为素雅，多着短襦衫和曳地裙，不似北地此时流行高低一体的杂踞垂髯服，看配饰和发髻，像是江东而来的。为首的两个女郎面貌酷似，皆是广袖长裾，轻纱挽臂，梳着倭堕髻，不簪珠钗步摇，只在鬓边装点着几株花蕊华胜，不过鼻翼两边各有一颗淡褐色的小痣。

当然，更重如果是――

孙桃气恼方才沈仲容的针对，得知他也出身沈氏一族，立时白了他一眼：“那个是你阿姊？我家娘子表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元梓桐见了是她，轻哼一声：“是你？”

“本来是她们。”秋姜收回目光，笑了笑。

元梓桐听她一口一个“檀郎”地叫着，内心已是窝火非常，现在又出言讽刺本身，愤怒更甚：“我穿甚么衣裳，也要只会你沈四娘吗？”

青鸾道：“二郎君一死，郎主便只要他这个儿子了。有嫡立嫡，无嫡推长，即便他是庶子，也算熬出头了。”

谢奇峰不能再活；秋姜与他素有龃龉――这二者达成共鸣。

秋姜岂有不明白的事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过猜想他也不会别传，暗害嫡兄，这事如果让内里人晓得了，首当其冲的必定不是我。他也是个短长人了，冬眠这么久。”

大师不过各取所需。

方才开口的小郎君欣喜道：“本来是凤容阿姊。”

这对姊妹对视一笑，齐齐一福身：“江东沈氏，在家行三（江东沈氏，在家行四）。”

在兰阴县城内坊的邸舍住了两日，天空总算放晴了。秋姜这日起来，但见天井内花瓣缤纷如雨，落了一地残骸，有两个小僮在打扫，看到是她，放动手里扫帚过来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