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忙收敛了笑意,正要辩白两句,却发明他神采惨白,握剑的手不自禁地颤抖,内心一紧,忙扶住他:“你如何了,受伤了?”
“好。”元晔想了想,微浅笑,“我的兄弟姊妹很多,兄友弟恭,敦睦靠近。”
“如此,老衲便心安了。”带到以后,方丈作了个佛礼,带着随性的小沙弥从走廊侧面辞职。
秋姜忍住要哭的打动,扯下了裙角一条,敏捷地帮他包扎好。
秋姜点头,臂上却俄然一痛。元晔忙放开她,低头检察。杏色的袖上血迹斑斑,撸起袖子,又见她乌黑的肘上有一道尺寸长的伤口,正汩汩流出鲜血。元晔扯下衣衿一角,纯熟地为她包扎好,神采凛冽,道:“恐有其他埋伏,三娘与我速走。此处泥土湿泞,骑马必定留痕,我们步行走巷子。”又对孙桃道,“你走通衢。”
秋姜回身,瞪眼他:“如何?”心道,莫非他真有不轨的诡计?
没有人作答。
房间不大,却很洁净,内里置佛堂,有明黄蒲团供香客膜拜,向南一面的帘幔被人挽起着,内有矮榻,作为憩息入眠之用。榻上整齐地叠着一床棉被。
“施主严峻了,借宿事件,小僧还需叨教徒弟。”说罢一躬身,去了院内禀告。
元晔过来扶起她:“三娘伤否?”
孙桃被他这一点,立即明白了,掉头朝另一边鼠窜而去。
火把亮起,室内顿时亮如白天。
约莫半盏茶工夫,阿谁小沙弥领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衲人走出寺门,此人驯良可亲,容色慈爱,身上的法衣浆洗地褪了色彩。走到台阶下,他对二人见礼,又伸手为他们指引:“二位施主请。”
元晔仿佛晓得她心中所想,笑道:“山间夜间寒凉,三娘是女子,天然体弱,还是请上塌。”回身抱了另一个枕头便往内里走。
山路数转,那座寺院缓缓映入视线,范围不大,只要两三楹院落错落有致地挨着,两个光着脑袋的小沙弥一左一右沿着台阶打扫下来。
“与我同母嫡出的,是我大兄、三姊、六娘和七郎,二兄、五郎则是妾室所出,不过五郎自小就与我们失散了。”
“……你睡了吗?”
秋姜正要开口,李元晔先她一步道:“鄙人与山荆是南地钱塘的小士族,此次北上拜见亲朋,不料途中碰到山贼劫夺,幸运捡回半条性命。望小徒弟怜悯我们,收留我们一晚,明早天一亮我们就走,毫不徒扰清修。”
元晔按住胸口,神采惨白,仿佛气味有些不稳。秋姜内心慌乱:“你如何样?”
秋姜翻转过身,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应着背部伤势,他单手拄头侧卧着。淡淡的月光透过纱窗落入室内,昏黄而暗淡,如许的黑夜里,他的眼神老是格外和顺。
秋姜低头一笑,转而又昂首望向他,道:“逃亡之迹,朝不保夕,那里还计算这些?何况三娘信赖郎君,绝非那些趁人之危的宵小小人。”她拿过他手里的枕头,回身铺在内侧,哈腰放开了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