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管，但是战乱频繁，匪寇为患，流民数之不尽，职员数量实在庞大，便是想管，也是故意有力。偶然候，实在管不过来了，邱户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裴应时不出声了，却还是冷冷地望了秋姜一眼，暗含警告。

“鄙人尔朱操，字明德。”他笑着见礼。

秋姜低头翻了个白眼，内心无语：这故乡伙，十几年不见，还是这副德行。

而她这一世，是陈郡谢三娘，大司马谢衍之女。

等真的要见了，秋姜又在帘外停下了步子。都说近乡情更怯，她心中又想见到此人，又惊骇见到。眼里的泪珠滚了两圈，艰巨地压了下去。

秋姜浑身一震，仿佛被惊雷击中，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首诗的上阕，脸上赤色褪尽。

裴应时大怒：“你这小姑，竟敢……”

秋姜手中一抖，差点倒翻了酒樽。她稳住心神，并未抬眼：“是吗？”

幸亏青年兀自停在追思中，并未发觉她的失态，幽幽道：“我幼年孤苦，与家妹相依为命。儿时，先妣得宠，身份寒微，我与小妹受寒挨冻，磨难盘曲，常常食不充饥，但是小妹老是将她那一份留给我……厥后，我终究担当了阿耶的遗产，觉得能够苦尽甘来，小妹却早早离世了。”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她”了，那是魏庭已经仙逝的华阴公主，北魏当今陛下的同母mm，与陛下同甘共苦的远亲mm，高贵非常。

秋姜回身便奔入那酒坊内。尔朱操讶异于她如此孔殷，百思不得其解，脚下却快步跟上，将她引上二楼的一个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