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陈空的剑法曾冠绝玄门，纵使陈空身兼阳炎佛门两家之长，纵使陈空曾呵佛骂祖不成一世，但在运气之前，他仍没有半分后退之力。

陈空道了声谢，眺望着娑婆大殿，暗想那场交战定是杀得昏入夜地，不知张尘钱律等人是否能逃离此劫。

肖夫人像是下定了决计，俄然拉着肖周遭跪了下来，陈空赶紧上前去扶。肖夫人哀号道:“道长，小妹见你的言谈举止，就知你并不凡夫俗子。亡夫惨死，还请你为我孤儿寡母复仇。”

他将这话问出口，身材竟冲动得微微颤栗，极怕肖夫人说出一个不字。

陈空一怔，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很好，这很好，你的父亲就是我见过最好的墨客。”

陈空缓缓舒了一口长气，像是重获重生。他冒死呼吸着山顶上的风，四肢百骸仿佛又充满了精力。

陈空像是寻到了拯救稻草，急道:“叨教嫂子，阳炎的钱掌门有没有生离弥山？”

陈空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高鼻鹰眼，恰是之前在云来堆栈见过的霍福。他身后站着数十名黑袍人，披收回冷冽的杀气。

陈空还未答话，肖周遭却叫了起来，他道:“叔叔，我不要去娑婆派学艺，我不想和朱爷爷学本领，我想当个墨客。”

陈空只觉浑身的苍茫和空虚一扫而空，双眼又亮了起来。“钱律需求我”，陈空心想，“他现在必定比任何时候更需求我。”他正想得入迷，肩膀俄然被人拍了一下。

陈空脑中空缺一片，迟了月余的哀痛之情倏忽而至。他用手摩挲着石碑上肖火龙的名字，再也没法迈动双腿。

血迹越来越触目惊心，到厥后整条山道都是殷红一片。到处披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陈空心想:“我坠崖以后，这里必然产生了更加惨烈的战役。”

肖夫人点点头，悄悄推了一下那孩子，柔声道:“周遭，叫叔叔。”

娑婆大殿前的迎客松被连根拔起，代替他的是一座金碧光辉的舞台，舞台上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九龙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修建工人们在娑婆大殿表里进收支出，娑婆大殿里的修建四周都搭上了庞大的脚手架，一见之下极有气势。

陈空皱起了眉，对局势越来越感苍茫。他见一名工人扛着大锤正从旁而过，赶紧拉住了他。陈空道:“大哥，这娑婆大殿如何了？是在重新补葺么？”

少妇瞥见陈空虎目含泪，便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小妹见道长摩挲着亡夫的名字，是以问得仓促了，还请包涵。”

陈空登上弥山之巅，整片山顶平台竟都鲜血被染得通红，一丝正色也无。

陈空惭愧之情充满心头，不敢自报家门，只得点了点头。他望向那孩子，问道:“这是肖大哥的孩子么？”

她见陈空仍在皱眉深思，续道:“幸而这场争斗是我们娑婆派赢了，师父他白叟家名誉之隆，冠绝玄门。江湖以内，再无门派能与我娑婆派比肩，我想倘若火龙泉下有知，定也欢乐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