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聂七，也会是别人。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南北已分裂了近百年，同一乃是局势所趋。既然如此，倒不如眼下认清时势，少费些工夫，免得来日落下个停滞同一的罪名。”

“聂七公然卑鄙，擒了鸾夙，还要换来半壁天下！”朗星越想越是仇恨：“莫非这同一南北的千古功名，皇兄就这么平白让给聂七了？”

“岂会？”程初婷仿佛听到了甚么好笑之事，于暗中当中清含笑回：“豪杰不问出身，在我心中，侯爷比圣上更传奇。”

见朗星一向尽力劝说，臣暄既动容，又顺从：“我知你心有不甘，毕竟北宣江山也有你的兵马之功……但是你不懂，我与夙夙要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看是不异的。只要我一日在这个位置上，便一日得不到真正的欢愉。我得不到，夙夙也得不到，我们还会落空更多。”

“这是天然。”程初婷乖顺地伏在他胸膛之上，答得非常利落：“侯爷尽管记取，我是侯爷之妻，会支撑侯爷的任何决定。”

聂沛涵只在黎都逗留了三日，便带着岑江奥妙赶回了南熙。而后，臣暄一向在几次考虑聂沛涵的话——

“但是宫里出了甚么事？现在能让侯爷彻夜不寐的人，也只要圣上和鸾夙了吧？”程初婷淡淡道出这个究竟。

他在薄被当中触摸到程初婷的柔荑，随之紧紧握在手中，低声道：“七七，能碰到鸾夙和皇兄，还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没甚么，睡不着。”朗星干脆翻了个身，与程初婷劈面而卧。

“是我没资格才对。”朗星缓缓抚摩她的一头青丝，再次沉默起来，半晌，才又叹问：“七七，当初岳丈属意皇兄为婿，最后却换成我与你结婚，你难不难受？失不绝望？”

但是他却没有半分冲动与欢乐，只剩下思考。

不管是鸾鸟还是山林，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关头在于两幅丹青正中心都有一条略粗的线条，迂回盘曲，与别的笔法差别很大。若伶仃分开来看还不算甚么，但将两幅舆图拼合起来，这两条线便也自但是然地接连在了一起。

朗星闻谈笑了，于黑暗中宠溺地爱抚老婆的娇颜，弥补道：“皇兄对鸾夙也是一样的。”

直至当天傍晚，臣暄与朗星也没能谈拢。朗星回绝去替聂沛涵找龙脉，更想不出如何能令臣暄满身而退。他如此憋屈着，就连臣暄挽留他用膳的发起都回绝了。

朗星听在耳中，也被挑起了满腹感激与柔情。他感激臣暄与鸾夙窜改了他的平生，也感激彼苍让他能娶到如此善解人意的老婆。

这是如何淡然的心态，才气舍得这天下间最诱人的功名利禄？朗星闻言非常震惊。在他看来，论气力，臣暄一定敌不过聂沛涵，更何况现在龙脉舆图就在他们手里。届时只要寻获龙脉，充盈国力兵力，拿下南熙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