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对着丫环冷冷叮嘱：“细心折侍。”

至始至终，鸾夙紧咬下唇，未再抵挡痛呼。

聂沛涵从袖中取出那一只绣鞋式样的玉石挂坠，迎着月色缓缓打量起来。

“放下吧。”聂沛涵淡淡回了一句，又转对冯飞叮嘱道：“都退下吧，你在门外守着，没有本王之命，谁都不准出去。”

鸾夙仍旧垂着眸：“我知恩图报，天然不时记取。”她睫毛微动，想了想又弥补道：“我不喜好欠下情面。”

“现在才想起来哭，未免太晚了。”聂沛涵语气微沉，抬手拭去鸾夙面上方才滑落的泪珠，又对老沙蹙眉问道：“伤药怎得还没送来？”

冯飞亦非常体贴鸾夙的伤势，闻言赶紧拱手领命，将舱内一世人都赶了出去，又将舱门关上。

聂沛涵盯着鸾夙一张非常蕉萃倦怠的容颜，沉默半晌才回叹：“且先忍忍，明日靠了岸便给你寻最好的大夫来。”

老沙见状忙又道：“船上粗陋，只要兄弟们经常惯用的伤药。唯有让夫人先姑息着，船一泊岸，部属便去请大夫。”言罢已从小婢手中接过白玉瓷瓶，俯身奉上。

鸾夙“嗯”了一声：“摆布死不了，我不会残废了吧？”

“不准。”聂沛涵并不给她开口的机遇。

聂沛涵的目光从鸾夙倔强刚毅的面上缓缓下落，终究落定在她双手之上。这双手，能操琴，能作画，能题词，能下棋……无一不是黎都城内青楼之最，只怕也是天下女子之俊彦。但是现在这双手却被缠得严严实实，也不知病愈以后是否矫捷如旧……

“丫环呢？”聂沛涵边问边往舱内走。

聂沛涵又看了看管在门外的冯飞，半晌却俄然问道：“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犹记得二旬日前，他以贺寿之名到达黎都，与臣暄达成了互利和谈。原歧也如两人所愿上了钩，派臣暄每日相陪本身在黎都城内闲逛。这枚绣鞋挂坠，便是当时在一家颇负盛名的玉石店里买下的。

鸾夙在内心重重感慨，即便是肚里的蛔虫也没有如许体味心机的。她再看了聂沛涵一眼：“慕王殿下是成大事之人，而我戋戋风尘女子，脱籍从良的心愿便是平平度日。殿下与镇国王世子之间的豪杰争霸实不关我之事。还望殿下成全我吧。”

聂沛涵对她大感束手无策，只得起家朝舱外走去。他正欲对守在门外的冯飞叮嘱此事，却见老沙已领着方才阿谁丫环侯在门外，丫环手中还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在屋前候着回话。”

聂沛涵不再多说，径直走至鸾夙的屋前，对侍立的丫环问道：“她伤势如何？”

他还能记得当时臣暄的调侃语气和含混笑意，而他当时买下这坠子，倒是彻头彻尾存了不轨之心，想要以此来追踪鸾夙逃出黎都后的行迹。他遵循“飞将军”丁益飞畴前传授的体例，制了追踪药水，将这坠子浸泡在此中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