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实在太安逸,只能猜想柳维扬到底在想甚么。一个凡人,一旦想到某些肮脏的事情,就算摆出正气凛然的神采,眼神还是会透暴露几分卑鄙下贱;如果想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么就会咬牙切齿,把拳头捏得格格响。但是柳维扬眼神腐败,神情淡然,总不至因而在担忧天会不谨慎掉下来一块罢?
颜淡低下身看了看树干上的暗号,又细心看了看四周的草木,之前确是来过这里。可如果是鬼打墙的话,她也不会一点感受都没有。
柳维扬摇了点头,淡淡道:“他们既然敢带人出来,必定是有了计算。总之,多加留意便是。”
颜淡渐渐今后退归去,倒在干草堆上。隔了半晌,柳维扬悄悄走回火堆边,复又坐下。颜淡迷含混糊地想,这回真的是她过分量疑了。
唐周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发笑:“又是甚么故事?”这几天除了赶路便没出甚么事过,不消想也晓得她内心必然憋得慌。
柳维扬低声道:“这两人身上有股腥臭味。”
待走到山外的一个村口时,唐周低声说了句:“你倒是很喜好磨着柳兄说话啊。”颜淡皱着眉想了一想,笑逐颜开:“以是你妒忌了?”
“但是你看这树皮上的暗号,不就是你之前划上去的那道?”
颜淡毛骨悚然:“你刚才说的腥臭味该不是……”
“这大蟒有手臂粗细,这么长。”那人用手一比,“它张大嘴的时候,能够把整小我都吞出来。”
又在白雾中走出一段路,她随便地往四周看了看,却俄然发觉,本来走在她身后的柳维扬俄然不见了。她晓得凭柳维扬的技艺,就算落单也不会有大碍,只是她一向感觉,柳维扬会与他们同业,应当也是有他的目标。毕竟民气难测,起码眼下还不能鉴定他究竟是敌是友,抑或有甚么别的图谋。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甚么奇特的东西?”颜淡摸索地问。
借着乌黑色的月光,颜淡看得逼真,他拿着的仅仅是一支玉笛。……竟然只是笛子,而不是兵器,白费她刚才还严峻了一下。
唐周微微奇特,她常日倒不会这般吞吞吐吐、一句话只说半句,便问道:“那腥臭味如何了?”
柳维扬摇点头,还是没说甚么。
西南本是偏壤,景色倒是极佳:八百里青山连缀,河川奔腾,茫茫然空旷无边;过山风沁凉,数峰交叉,行如北斗紫微,浑然天气山岚。
唐周见她不说,也不勉强,三人去村中买了些干馒头带上,又打了井水,再回到村头的时候,就瞥见那两个本地人背着麻绳斧头,拎着探路的拐杖等在那边了。
颜淡立即抖擞精力:“我看他们目光闪动,又过分殷勤,恐怕此中有古怪。这一起当真风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