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梦的时候,模糊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她不由迷含混糊地想,仿佛在铘阑山境的时候,余墨就对沉香情有独钟,这类爱好固然非常古怪,可放在他身上倒也算不上很高耸。如许久而久之的,连身上都有那么一股如有若无的、很温馨的菡萏味道,而那刚好也是她最喜好的沉香味。
唐周悄悄一笑:“这才留意到,不过你这么活力何为?”他扯这番大话的时候,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
颜淡趴在床边,托着腮看他的睡颜。她用的是一个让人产生睡意、却能够算得上粗陋的妖术,如果余墨不共同,只怕也对他没甚么用。她不由想,这世上,她或许是独一一个能够让余墨放心把性命托付的人了,而她也一样放心把本身的安危全数交托到他手上。
“我离开仙籍以后,就到了冥府。我用了八百年的时候度过夜忘川,很多一起渡河的人,比及岸边就把前尘全数健忘了,然后再世为人。可我忘不掉,也离不开冥府……”颜淡吁了一口气,渐渐皱起眉,“又过了很多很多年,我终究找到从冥府回尘寰的路,但这千年之间,我的修为全数荒废了,就成了现在如许。”
余墨走过来,大风雅方地在床边坐下,长腿交叠:“明天夜里,有洛月人暴死了。”
余墨赶紧伸手将她抱住了,微浅笑道:“他们可没如许说,只是说一日找不出凶手,我们就一日不能分开。”
“你还记不记得那画中的处所是在那里?”
颜淡摸摸下巴,不觉想,之前嫌弃柳维扬暮气沉沉,常日连话都没一句,现在看来还不算那么讨厌。
“无凭无据的事,我向来不会去想。”他语气平平,“我是不是邪神玄襄,那又如何样。”
唐周走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淡淡的气味拂过她的鬓边。颜淡顿时僵在那边不会动了。幸亏他很快便松开了,仔细心细地看了她一会儿,微浅笑道:“看来你倒没受甚么伤么。”
颜淡俄然想起一句话来,任是无情也动听。不管是邪神玄襄,还是神霄宫主柳维扬,他便是如许寂静地站着,就有一股内敛的华光。好似在他身上,看不到苍茫怅惘,只要不竭追随前路的刚毅。
颜淡一时只想到“祸不但行”四个字。
柳维扬沉默了一阵,俄然说出一句古怪的话来:“在青石镇的古墓里,你感遭到我的气味,就能晓得我不在三界以内。而你脱手的时候,我也晓得,你同我是一样的。”
她那串沾着晶莹溪水的桑葚,美美地咬了一口,余光俄然瞥见两个非常熟谙的人影,立即把手上的桑葚给丢在一边,笑逐颜开地扑畴昔:“主公主公!另有师兄,你们——咦?”
余墨的眼伤很严峻,伤口裂开过两三回,又沾了脏东西,模糊有些化脓,就算她用了咒术,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