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爬上了岸,站在莲池边回望,刚才那条红眼睛小鱼早就不知潜到那边去了,而那条庞大的虎须鱼又哗啦一声从水里跳出来,溅了她一脸的水,不得不感慨:“这九鳍生得真活泼啊……”
但是说没说完,都差未几,应渊君那非常漂亮的面庞黑了,阿谁生得很花梢的白袍子仙君啪的一下合上折扇笑得很放肆,那一身金黄云纹龙袍的玉帝摸着长须不说话,之前把她抱上来的白胡子仙君则举起袖子擦了擦汗,连连道:“玉帝,应渊君,白练灵君,这、这……”
那叫敖宣的小龙本来正安温馨静地睡着,闻声有人说话,渐渐将身子滚了畴昔,展开眸子往上看。
岸上的仙童见她还在莲池里,急得直冒汗:“你快快上来,如果仙翁晓得了,笃定会发怒的。”
颜淡顿时感觉这条小鱼和她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本来这天庭上的鱼就是仙鱼,都是有仙契的,天然是非同凡响了。她也喂过师尊仙邸里的池鱼,开端的时候,鱼儿都很怕生,一见她把手伸畴昔,就逃得老远。可这条红眼小鱼虽是游开了,却游得不远,仿佛只是为了纯真避开她的触碰似的。
颜淡至心实意地说:“他还真的不像龙呢。”
颜淡支着腮看着,低声问:“仙翁是甚么时候养了这条小水蛇的?”
大师兄谈卓,最是出息,已经接下了把守天池山上仙灵草的重担,于仙法禅理都很有见地,为人慎重结壮。
颜淡斜眼看那位穿戴白袍子很花梢的仙君,心道本来他就是白练灵君啊。真是久闻其名,久仰久仰,她还是一株菡萏的时候就经常听他的名字了。只是闻名不如见面,他本来是这个模样的。
不过这个奥妙,她一向没敢说出来,万一师尊晓得本相被她气得吐血,那罪恶可就大了。而正因为有这股惭愧在,颜淡对于仙法修行还算上心。
颜淡经常想,如果大师能稍稍重视一下师尊桌面上的书册,就不至于回回苦思冥想一整日了。比如指海棠花的那回,师尊桌上就摆着一本《般若》,翻开来第三页上就是拈花浅笑的典故,连这一问一答满是搬了书上来的。
师尊有很多至好老友,此中一名便是悬心崖的南极仙翁。
颜淡很气愤,这类只会公开里偷施暗害的小人就算仙品升得再高也不会有出息的,她吃力地抱着芷昔,一面吃力地用粉嫩短小的手指戳着应渊君,吃力地一字一字说话:
颜淡大惊,用力一甩,竟然没能把那条小龙甩下来,她更是用力,甩到第三下的时候,小龙被她甩得晕头转向,化作一道银光奔着窗外而去,随即,内里传来扑通一声水响。颜淡不觉想,她约莫记得,这窗子内里正对着天井的莲池。这东海敖广龙王家的公子被她不谨慎扔到莲池里去了,真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