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惊奇地睁大眼,她能够瞥见余墨的神采,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说不上多沉着却也没有失了明智。她抬手回抱住他,和婉地仰开端。
站在曾经经常一站就是一整天的窗口,才发觉有些事想到的常常和究竟差得太远。窗外,本来源来没有莲池,他却只是想着她当时是如何绘声绘色提及莲花开时的气象。寂寂空庭中,独一还带着颜淡的气味的,就只要他雕的那只沉香炉。
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乌黑的莲花,这么一大片像是要把全部湖面铺满,花瓣在落日余晖当中泛着淡淡的金色,莲香沉浮,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天庭最南边的地涯。当时他甚么也看不见,只能站在窗边一站就是一整日。
说着这些话,天然不会有谁来回应。
犹记得,初遇时,花红了,笑了哭了拜别了。
他穷经心智地追随着一样东西,最后却离当初越来越远。
她转过身,笑着叫了一声“余墨”。
那脚步停了下来。
数度缘起缘灭,望穿多少千秋圆缺。
每一句都记得那么清楚。
芷昔拾起一瓣海棠,花瓣已经褪成了浅红色,映在她白净的手指却显出几分素净:“向来我们这一族就鲜少有同根双生,你晓得这是为甚么?因为此中一个必然会抢了另一个的雨露,最后化人的只要阿谁抢到了大半雨露的。”
柳维扬微浅笑着:“我这回运气好,竟然还能从冥宫里出来。”
唐周拿起一块檀香木,持续刻着新的沉香炉,细细的木屑从指缝间悄悄滑过:“我晓得你喜好做沉香,当时我还看不见,只能用手指摸索着雕一个沉香炉送给你。我一向没有去想,为甚么很想哄你欢畅,直到,你跳下七世循环道……”
请你信赖,如果这世上只剩下我而再没有了你,当时的我……该多么孤单。
可待聚会。
那块檀香木在他手中垂垂显出沉香炉的形状:“循环过的这七世,我都还记得,但是我一向都没有再遇见过你。幸亏最后一世的时候,我找到了地止,也找到了你。”
余墨缓缓闭上眼,感喟道:“好……只是不要太长。一百年,我只等一百年。”
就算用百年的时候来讲各种前尘,他们的爱恨、拜别,也陈述不尽。明显是同一件事,每一遍提及,老是俄然引申出好多细节。
颜淡扑哧一笑,今后退了两步:“那我走了呢……”她望着面前安静无波的湖面,百年以后,她将在这里醒来。她撩起裙摆,缓缓踏进水中,清冷的湖水淹过了她的脚踝,漾开了圈圈波纹,俄然肩上一沉,她下认识地转头,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唇上。
水波悄悄漾开,一只木雕的沉香炉被放入湖中。
唐周怔了一下:“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