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妄言顿时没了兴趣，撑着额角，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棋盘小下得，棋盘大那就更下得了。你如有话要说便直说，你师尊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俗人，听不来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

“现在殷商比起这棋盘也不遑多让，师尊莫不是又要搅动一番风云？”墨铮从善如流，径直道，毫不顾及还立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的林魏。

一只手捏住了剑刃。

本来围着的一圈人立即向后退去，面露错愕之色。他们虽喜好看热烈，却不代表他们喜好招费事上身。而天下能自称本尊的人屈指可数，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不带半分炊火气，仿佛随便摁死了一只蚂蚁。道妄言掸开袖上落得灰，施施然往车下走，木屐敲在沾了血的木头上收回嘎吱声，粉碎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带来的沉寂。

按住墨铮的肩膀让他坐下，他沉声道：“下次不要挡在我面前，你现在修为寒微，身材脆弱，怕被人一剑就能戳死，更何况你师尊还没弱到要门徒挡刀的境地！”

“做我的门徒，那另有甚么今后相见，我教你修的是魔，又不是那劳什子仙！”道妄言支起下颌打了个哈欠，看着他行动也未禁止，还将手中的黑子对准棋罐扔去。

打量了眼来人，道妄言视野落在他的肩铠上，道：“林溪月那小子是你甚么人？”

然后，愣住。

他笑骂道：“热烈看够了，你这惫懒货也该跑起来了！”

跟着大黑脖间的铃铛叮叮作响，路被快速分开，人流异化着马车缓缓流淌。

毕竟商丘号称殷商最强武力，顶端武力方面，存亡境武者超越千数，更有百余脱凡境，十位化瑶池，乃至于一名渡劫境。而上面号称旗下十万道魂，百万真武，更下的基数则更大。但是这只是殷商大要的气力。

城卫身披黑甲，满头大汗地分开人流，靠着厉声喝骂来尽量保持次序。他们并未绞下行人的兵器，殷贩子在和大周一年又一年的争斗中养成了全民习武的传统。但就算武者基数达到这类境地，商丘的治安还是算的上不错，起码不会有光天化日下横尸当场的景象。

墨铮：“……师尊多虑。”

墨铮抽回那只手，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罐，轻声道：“师尊多虑了，本觉得您能看破民气，只是现在倒是错了。”

墨铮眉眼不由一肃，此次刺杀不平常！

也不管青年听没听懂，他径直走上没了车壁的马车，墨铮端坐于还没被毁的小垫上望着已然裂成两半，勉强拼和在一起的棋盘。

精力秘术这类东西可不是甚么处所都有的。正在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团混着哭声的东西猛地劈面朝他飞来。

道妄言被他这一挤兑也不活力，反而手一摊，道：“民气，这东西实为人间最不成知之事，谁能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