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眼一松，温和了些，“不过是妄图这狮醒茶能让他们少修炼一个月的便宜罢了。”

“对，像我如许半截入土却总也不死的家伙也算是天下少有了。”老者不但没活力，反而自嘲道，眉宇间虽有怠倦却犹带萧洒，“来，陪我喝杯茶，那群小兔崽子没一个晓得茶中妙道，却总爱来我这牛嚼牡丹。”

面前一片乌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有力感刹时伸展了他的满身，他变更不了任何力量，乃至感受不到灵力，经脉已损，灵力旋在他体内残虐。这一次再不会有人来送甚么解药，也不会再有人讽刺他这般性子只能去修魔，修仙必是死路一条。

墨铮手一顿，眉间有一瞬的错愕，然后便规复如初。

“那你呢，阿铮？你来我这又是为了甚么呢？”老者俄然问道，“你想要甚么？”

“步步紧逼，獠牙亮爪，剑指喉塞,不留半分余地，你的棋风愈发凌厉了。前些年你下到百目以后还会有停顿，但现在……”

“啪”

他问的淡然，食管却如火般燃烧起来，疼痛像四肢伸展。茶水入肚，茶香自舌尖绽放，那一点分歧被刹时放大。

“许是徒弟的状况不如以往了吧。”

簇拥而至的灵力刹时灌满了脱凡境的顶峰的储备瓶，强力弹压统统兵变，构成一股伟力推着墨铮朝一个新的境地进步。

一棍子打死，完整否定。墨铮发明他有些想笑，但笑不出来，那点酸涩的情感也很快被泯没，太上忘情道修的本来就是一颗无情心，消逝统统影响判定的情感，太上忘情道不愧为人间表情中最难修的一种，他卡在第三境明心已经好久。

墨铮持续向前走。

老者没有再说，只是摇了点头。

感谢这些年的种植，感谢当初的收留。

半晌，老者说出了答案，“我中意你的师弟。”

他不由叹道：“这局倒是你赢了。”

漫地赤色中，他缓缓念出这句话，阖上双眼，沉甜睡去，好似面前这好笑的统统不过是南柯一梦。

一子落下，不带半分犹疑，却已是火列星屯，瓜剖棋布，再无摆脱之机。

墨铮衣袖轻翻，转成分开。

他微红的眼眶，痛苦的神采已经说了然统统，他听到了统统。一时候墨铮已经认识到他的灵力已经微小到连师弟都发觉不到的境地了。

“朝闻道，夕存亡。”

他蓦地一笑，翩惊鸿，婉游龙。恍忽间可窥秋华春夜，春露白霜之景。

答话的是一个青年，白袍覆身，广大的袍绣绣着金色的剑纹,神采淡然，瞳色如霜。他端坐于榻上，腰背很直，长发被羽冠规整地束向脑后，头垂三分，以示尊敬。只半晌他便打散了棋，让一局可比小巧局的典范战役毁于人间，将棋子一颗颗装进棋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