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聚起神魂之力凝成锥神刺筹办撕破脸皮的墨铮一怔,脑中有一瞬空缺,回过神后终是一脸庞大地散去了那股力量。
“啧”,道妄言却有些不满地眯起眼,啧道:“你身上的魔性竟然下去了些。”
天妒!
你会恋慕那些正凡人?
“我倒是吃过,肉质坚固,带着股湖腥味,没甚么意义,如果你真想,能够让厨房给你烧一只。但你再看多久,那鱼也不会跳出来飞进你嘴里的。”
这般想着,扼住脖颈的那双手一松,顺势搂上了腰,往身上一带,跃出了水中。
再加上这小我对他毫不粉饰的熟稔。
尾音刚落,便听得一阵狠恶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都生生咳出。他眉头一皱,屈指往墨铮身后一拂,为他梳理了一遍朝气,眉间皱褶更深,心道看此人面上光风霁月,风韵宛然,但体内的暗创之多,只能说活到现在是阎王懒得收。
只可惜他向来就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他是魔,尽情纵横,没法无天,最讨厌的便是如许一幅八风不动,无欲无情的模样,他眼中暴露一丝玩味,笑中染上些许诡意。
但他先是帝皇,再是父亲,如果让皇室旁落,他哪有脸见列祖列宗?即便摈除这个孩子会让他蒙受追杀,乃至在他看不见的处所消逝,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分身之法。
尾音未落,身前便传来一股巨力,推得他向后倒去,连人带轮椅一起摔进了湖里,惊起一滩水花。
他们现在不过是一人看戏,一人借力罢了,哪是甚么对月举杯,抵足而眠的知己?
是真?是假?
“只可惜这天底下最不值钱的就是我的不忍了,因为我向来都是逆反着来的。”
锥神刺一出,必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即使他会因为过分抽取神魂之力而死去,然道妄言定然也好不到哪去。既然能够各退一步,他也不必干甚么鱼死网破的荒唐事。
墨铮两眼一闭,懒得再管好友的喜怒无常,跟着过分倦怠的肉身沉甜睡去。
……
但让他绝望的是,墨铮面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情感颠簸,如果不是那微小的不幸的朝气在他面前摇摇欲坠,他几近觉得此人已经是一具死尸。
望着宗子肥胖的背影,景帝禁不住眼角酸涩,几乎落下泪来。
墨铮点头,“总归小我有小我的活法。”
“道兄见笑,不过是打发时候的玩意,毕竟我腿不能行,目不能视,又看的清甚么呢?”墨铮笑道,他现在卸下一身正服,身着雪氅,眼缚玉带,腰间缀玉,让人不由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类的描述词,只可惜惨白无赤色的唇,动不动咳嗽吐血,风韵尽去,成了个病痨鬼。
他特地哈腰靠近,只余一寸之地,指着贰心尖一字一顿道:“能与我之魔媲美的环球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