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都出去吧。”荣帝说，“朕交代他们些事情。”

他正欲说下去，就被沐羽按着止住了话头。随后兰妃的哭声伴着脚步声传来，她吃紧地走到荣帝的榻前，浑身巨颤，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圣上，让臣妾随您一同去了吧！”

说话持续了约有一个时候之久，长到让人不由思疑荣帝究竟在说些甚么。就在一世人等的略觉焦心、连晕畴昔的兰妃都已经醒来仓促赶到了南溪殿，便听到屋内忽地传来一阵哭声，模糊像是沐云书的。

“好，好……”荣帝半阖上眼，有力地招了招手，“陈扬，陈扬呢？”

沐羽倒能了解他这类表情，点头表示他稍安勿躁，本身走进屋内去问荣帝：“内里是云书，想……来看看皇兄，皇兄还是见一见吧。”话罢，暴露半是祈求的目光来看荣帝。

此话一出，兰妃顿时哭得直接晕了畴昔。

陈扬“诺”了一声，仓促又出殿叫人。

几位大臣出去，见到躺在榻上的荣帝，当即老泪纵横地跪了下来。荣帝看他们这幅模样，只得分出精力安抚了几句，这才得空叮咛后事。沐羽在一旁看得心伤，就很想出去看看还被荣帝拒之门外的兰妃和沐云书。幸亏荣帝像是对他非常放心，也没多说甚么，只嘱托说要好好奉养新帝，莫要因为他走了便对新帝不敬。

虽说在沐羽返来前，就一向在说他身材不佳将近不可了。但自打他返来后，荣帝的身材反而垂垂好了起来，连太医都感觉诧异不已。成果就在世人都放下心来的节骨眼，他却又病了。乃至这一次，病到再也没能爬起来。

“娘娘传闻皇兄……一时悲伤过火，现在被扶去了偏殿歇息。”沐羽垂目道。

这时，屋外一阵喧闹，像是要吵起来的模样。

荣帝此次倒得让人猝不及防。

“皇兄言重，当年之事，臣弟并无悔怨。”沐羽安抚他道，“臣弟从未怨怼过皇兄，只是皇兄一向心结于此罢了。”

“陈大人，李大人，王大人，诸阁老都来啦。”陈扬回道，“圣上但是有叮咛？”

进了屋内，便见荣帝描述干枯地躺在榻上，双眼微微展开却无神。直到沐羽走近了，目光才凝集起来，扯出来个苦笑对他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内里可还好？没出事儿吧？”

沐羽被这帮人吵得头疼，的确烦不堪烦。正筹办叫人过来把这群人请去沉着沉着，就忽地见着一个平时服侍荣帝饮食起居的小寺人迈着小步吃紧走来，对他附耳说荣帝醒了。

贰心中明白荣帝那说了一半的话指的是谁，本来都做好了对方脱口而出后该做的筹办，没想到终究对方到底还是心疼本身这个弟弟，没忍心将本相说出来。

哪怕内心早有预感，沐羽看着他昏在榻上存亡不知的模样还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