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甚么都瞒不过皇祖母，夙媛……在想本日的事。”

饶是心如止水，稳如泰山般的她，却也不由地心尖一颤。

“如何，因为张太后？还是因为……炎儿？”太皇太后侧重开端二字，用压悄悄咬住，见她这个宝贝外孙女眉头皱着，慈蔼地笑了笑，“不管是张太后还是炎儿，你又何必烦心？你是个聪明孩子，心中早已稀有了罢。”

朱炎眼神一震，面上神采当下僵了，不等他张嘴，一贯尽情风骚的她忽地收回一声极冷的笑。

沈夙媛微微挑眉，手交叠坐姿端方，好整以暇望着朱炎，清浅一笑，曼声应道：“皇上请说。”

不过，也就是如昙花一现般转眼即逝了。

此时灯火阑珊，烛影摇摆。

沈夙媛轻微一侧身，绕到了朱炎的身边，轻声道：“是去您的寝宫，还是……”说着，抬起眸子来，看得朱炎心魂都颤了颤。

――她……是如许想的吗？

“朕有话同你说…！”

望着神采焦灼，眼神滚烫如火的男人，笑得嫣然妍妩。

朱炎气味混乱，想来是疾步经太长廊，致负气略微难以接上。

――她想，她大抵是又燃起斗志了。

朱炎的心跳加快了很多，另一只空着的手情不自禁地往上抬，很快就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她没有躲开。因此男人的胸口急剧燃烧，如火在烧，手掌一点点地贴上她丝绒般细滑的肌肤，他喃喃地说着，“朕定是疯了，竟被你这只魔魅所惑……”

手紧紧扣在把手上，他抬头望着她因他的话而似笑非笑的面孔，内心缓慢地跳着。

太皇太后看她今儿用膳时心机有点出离，开初并没提，一向到她衔一块虾肉没衔好，半空里掉落在桌上，眉头动了动，慢吞吞地出声：“如何了这是，心不在焉的？”

下一秒，她倒是笑了。

太皇太后哭笑不得，挥了挥手，洋装恼意：“你这顽猴！”

沈夙媛噗嗤一笑，眼亮晶晶地望着面前的人：“皇祖母这哪儿的话，秀女名单的册子都交上去了，没病没痛的，哪还能强行改了。且夙媛这个身份，更不能动了。”

――沈家式微，圣宠不再。

如何会这么想？沈夙媛抚心自问，却不太轻笑一声，头微微垂落，“……觉着有些累了。”

“有些话等闲说出口便很难收归去，皇上金口一开，驷马难追，更当三思才是。”她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朱炎惊诧的脸上，几步走到他跟前，微微俯身，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说得信誓旦旦，到时却做不到，那才叫人绝望。”

见她咧着嘴捣蛋模样，白叟家呔地一声，转眼就笑开了，心下亦是放宽，拿起筷子将鱼肉一通地往她菜碟子里堆：“皇祖母看你近些光阴瘦了很多，多吃些，莫归去后让那没知己的东西他日说皇祖母鄙吝，不给你好东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