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不出沈夙媛所料，太皇太后一开口就是关于她的婚事，“夙媛也大了，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是该合计合计了。”

沈夙媛松开手，看了浑身都仿佛松了气的朱炎一眼，伏身道：“夙媛明白了，皇祖母好生歇养，夙媛明日再来看皇祖母。”说罢行了跪安礼，这才跟朱炎从殿内分开。而并肩走在朱炎身边的沈夙媛一向走到殿外，忽地侧脸张口问道，“皇上的手还疼吗？”

沈夙媛定定看了朱炎少刻，粲然一笑，脚下步子轻转，人已依偎到朱炎怀里，颈子扬起，那少女芳香的体香直逼朱炎鼻尖，他微微有些晃神，那明丽如光的人已附耳轻语，“皇上您对夙媛这般情深意重可不是功德啊……夙媛可担待不起。”

“你皇祖母和皇上正说着话，你这插甚么嘴！合该有你说话的时候！”太皇太后嘴上佯装峻厉，眼神却柔得很，她一贯很疼沈夙媛，也晓得沈夙媛这直冲的性子，现在喝止她就是为了想她在皇上眼里的印象能好些。只不过太皇太后并不晓得，沈夙媛和朱炎的干系可比她印象中要深切很多。

“笑甚么！”

沈夙媛听着，眼角余光瞥到朱炎，而朱炎发觉到沈夙媛的目光，本来是很不想扭头去看她，但是她那偷摸的眼神像块发亮的得空碧玉，朱炎耳边忽地响起太皇太后刚才的话，心头微动，竟觉着耳根有一股炙烫的气温逐步熏上来。

“皇上如许密意地瞧着夙媛，夙媛但是会害臊的……”沈夙媛用云袖捂着半边脸，在朱炎喷着火的视野下脚步轻巧地擦肩而过，朱炎心头恨恨，瞬息间也跟上沈夙媛的脚步和她并肩一起行入殿内。

沈夙媛的腰杆一挺，细瘦的人却仿佛青竹矗立而坚固，仅离朱炎的胸口一厘的间隔贴着，话语如这正连缀不竭下着的雨珠子般一字字蹦出来，“既然皇上不是无道昏君，那好歹在夙媛面前也要装模作样地扮个好天子的样儿来。夙媛内心明白，皇上老早就想动我沈家的人，近些年来沈家入朝为官的人更加的少，想必从中皇上有动过手脚吧。我晓得此次选秀之举的意义，夙媛更清楚皇后之位绝对轮不到我来坐，但刚好皇上的设法和夙媛如出一辙。我能够不当这皇后，不过这是有代价的！”

朱炎忙摆手，端庄道：“是孙儿俄然想到一个顽笑，冲犯了皇祖母，是孙儿不对。”

“皇上猜不出么？”

“能陪着皇祖母是夙媛的福分，何况皇祖母还美着呢，那里是块老骨头了？”沈夙媛睁着大眼瞎扯都不打草稿，把太皇太后逗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明显就是要她掌控和皇上独处的机遇，她倒好，左顾而言它，恰好这嘴又甜，叫人骂不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