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燕平公主说道，突地眼色一变，刻薄阴冷地张嘴，“林家的女儿我也是见过几次，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的样儿，底子就不是个做大事的人，如何配获得后位！夙媛啊，母亲同你说，等你稳坐后位，执掌凤印那天，你就会晓得统统人拜在你脚下的滋味……这做皇后啊……”

沈夙媛听太皇太后提及张太后，便道：“皇祖母不是说张太后看中的是林家的人？”

沈夙媛有半刻的沉默，清秀的小嘴半抿着，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夙媛晓得了。”说动手从太皇太后的两肩上拿开，绕到火线来，“那皇祖母好生安息，夙媛就先归去了。”

沈夙媛伏身施礼，从埋头殿分开。自西北方向径直走至咸平门，门口由两名宫中侍卫开守，沈夙媛出示腰牌即便放行，到门口坐上备好的马车，直通大道前去大长公主府。燕平府离皇宫不远，饶是如此等她抵至府上，早已是日落西山，大门屋檐下两侧早已挂起亮盏大灯笼。

沈夙媛的眼微微眯起，神情似在深思。

太皇太后的手一僵，终究从沈夙媛手内心抽离，搁在腿上，半阖着眼轻声道：“夙媛啊……皇祖母晓得，你是个聪明孩子。”

“确切，不过皇祖母感觉炎儿内心该当是放着你多些的。”

带来的家仆上前撩开布帘，沈夙媛弯身从马车上走下来，她站在燕平府大门前，望着上方吊挂的金丝修建的炫丽牌匾，即便是在这雨夜浸礼之下仍显得灿烂夺目，令人望而生畏。

或许……比她在燕平府里十六年的经历还要不成预知。

“莫要使小性子，你要再不归去，你母亲就该上皇祖母这来念叨了。”

沈夙媛默不出声，只听着燕平公主絮絮说着当皇后的各种好处，越说越是努力，越说眼里的光越是畅旺，不加粉饰的野心就如燎原之火，好似她沈夙媛已经坐上皇后的宝座，挥动着臂膀，统领后宫，母范天下。

她便是这般荒唐，太皇太后也不舍得真的下了狠手去打她，那双金贵的手堪堪落在沈夙媛按肩的手上，微微收紧，指甲套上的镶珠在她的掌内心摩擦着，沈夙媛另一只手停下了行动，心底长声一叹：“皇祖母不消说了，夙媛都明白的。”

这类众望所归，赶鸭子上架的阵仗，弄得沈夙媛非常难过。

燕平公主抚弄鬓发的手一滞，指尖几不成见的颤了颤，突地放下来攥紧了身下的软褥，带着一丝的哭腔压抑而痛苦地开口：“我早就派人查过，那老东西在外头也养了个青楼妓子，只不过碍着身份不敢抬出去。夙媛……我们这个家早就不成模样了。现在就靠你了……就你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