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晋俯下身子,伸出那双干枯的手去探那两名狱卒的鼻息,见人已死,这才站起家来,咚地一声,朝着面前这个披头撒发的犯人重重一拜,老泪纵横,道:“皇上!您这是何必呢!”
钟沉负手在背后,向前走了两步,笑道:“朕倒想看看,如果有人发明,现在坐在龙椅之上的是一个贩子卖盐郎而不是真正的钟沉,朝中的那些人会如何做,究竟谁对朕是忠心,谁又对朕怀有异心,到时候立见分晓。”
那犯人站在月光之下,背对着高晋,很久才转过身来,狼藉的头发之下,一双带着精光的眼眸望着跪在地上的高晋,沉默了半晌,将他扶起,说道:“高公公,朕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大宣江山着想。并非是甚么混闹之举,还请高公公替朕保密。”
钟沉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如何回事?”
钟沉昂首望着夜空中的冷月,并未答复高晋。
夜末时分,温馨的御书房内。
“老奴一向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好端端的天子爷不做,却要去那阴冷的天牢当中白白享福呢?”高晋感喟道。
许淮生只道是高晋在提审犯人,也没多想,挪了挪身子,侧身睡去。
高晋顺口提的一句,戳中了钟沉的苦衷。对于宁暮,他还是喜好的,那种感受和对钟宁时的感受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像陆昭宁的启事吧。但,毕竟又是有辨别的。
钟沉转过身来,道:“不管如何,朕心中都但愿,她和别人不一样。”
“这那里是甚么奇异本领,传闻江湖间,传播着一种易容之术,这类奇异的变脸之术,被少数人所把握,朕的运气好,这类奇才恰好就被朕给遇见了,高公公,这个本领,你感觉如何?”
高晋迷惑道:“老奴痴顽,不懂皇上的意义。”
王乞儿歪头靠在御案上,脑袋摇摇摆晃,早已昏昏欲睡。
高晋鼻里暗哼一声,见他已然熟睡,走到御案旁,在桌上的一堆奏折一一拿起翻看了一番,见这几日朝臣呈上来的奏折,不是发起拔除梅妃皇背面衔的事,就是一些对于北国君王莫池的战略,高晋将这些搁置了好久的奏折,一一浏览了一遍,从中抽出了三份奏折,乘着无人,敏捷藏入了袖中。
高晋道:“统统听皇上的叮咛。皇上如此贤明,想必心中也有了些主张。只是那王乞儿,如何跟您的面孔完整不异,若非亲目睹到了皇上,打死老奴都不信呢,那龙椅上坐着的竟是一个贩子的卖盐郎。”
钟沉接过奏折,细心翻看了一遍,说道:“这些恰是朕所担忧的事。黄志仁、郭星、钟鼎,对于北国与大宣之事,他们虽都献出了看似可行的对于战略,但都是长久之计,莫池在疆场驰骋多年,固然是武力出身,但也不是傻子,撤除梅妃的皇后之衔,再将其扣为人质,以此来和北国谈前提,威胁莫池,并非万全之策,莫池此人,老奸大奸,朕曾经派人暗中体味过,他的胆量很大,不但杀人不眨眼,乃至做事洁净狠厉,从不吃情面那一套,他的野心,可不但是对于我大宣朝这般简朴,拿梅妃做挡箭牌,不是悠长之计,朕是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