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小高由贾府管家亲迎入内，到了屋里，给贾母、王夫人等问了好，欠腰请元春道：“奴婢给女史存候。奴婢走时，殿下让奴婢给老妇人、太太带一声好。”

王夫人倒是喜出望外，当即让人去唤昔日奉侍元春的大丫头过来。

在王夫人看来，只需奉告她们去办理个包裹进宫便是，不知女儿这是要做甚么。

元春见她如此，那里不知母亲对黛玉很有微词，只不肯对她开口，倒也不急于一时，顺着王夫人的话道：“我恰是爱听家里的事呢……”

贾元春听出皇太孙话音底下的冲动，不由有些担忧得离他更近了些。

一时寂静，元春忽感觉不安起来，另起话头，问道：“哥哥这一贯可还好？”

贾元春情里悄悄感喟，上一世她顺着母亲意义，倒是生生毁了一对天定缘分。

贾元春回神道：“并没有的。殿下怎得如许问。”

抱琴忙道：“奴婢愿往。”她晓得碧玺近二年的时，因也未几说，免得本身说得过分，倒让碧玺难做。

贾元春不知该说甚么。

皇太孙初时也不说话，厥后见她一起都沉默，忍不住问道：“但是家中有甚么难处？”

有的是七王爷门下，有的是废太子原系现转太孙门下，有的是几边都沾着干系，更有的是老天子的信臣。也幸亏是靖王爷，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也不怕获咎人――他在朝中官员那儿名声向来不如何驯良。

小姑子去而复返，垂首敛容道：“施主请随我去。”

筹办推行新稻种的细务只是一条，自从靖王爷领受刑部以来，非常用了些雷霆手腕。这一二十年来，朝中官员也的确是出了很多题目，这半年都有些叫苦不迭。被靖王爷查到了的官员也都有各自的门路。

又是寂静。

一供桌，一蒲团，一尊菩萨像；一门，一窗，一尼姑。

是已经削发了的尼姑。

贾元春似有所觉，望向太孙，见他方才那点儿笑容已经消逝殆尽，脸上是极其罕见的暗淡之色。她现在也顾不得别的，有些担忧得轻声唤道：“殿下。”

元春此次倒是路上便晓得了，笑着劝道：“殿下的情意我都晓得了，中秋时才回了的，走得太频繁了倒让人有些受不起。”

皇太孙有些不敢置信得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转头道：“你随孤来。”这话倒是对元春说的。

皇太孙已是落泪，又喊了一声，“母后……”静了一瞬，似是压住了情感，改口道：“静慈仙师。”

或许是她面上的惊奇太较着，皇太孙面上暴露一点笑容，“想甚么呢，过来。”

贾元春添了一句，“当日在我院中的二等丫头也都唤来。”

新年一过，初二这日，皇太孙又带了元春回贾府。

只说了半响话，用了一顿饭，天气便已将暮，外头传话道是高公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