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恨她了吗？”马车摇摆中，江老太太问出这么一句。

又听老夫人眯着眼缓缓道：“连氏...能制住她，这是功德。”江老太太道：“这是应当的，不然如许大的事，聂王氏不知要如何闹呢。畴前翠儿在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压着聂王氏不出丑.”

她几十年前就听得厌了，幸亏这么多年聂王氏再没有机遇到她耳边念叨。没想到几十年后，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那不还是忘不掉吗？

“老夫人闲暇时，也常和相爷议论国事。不知此事，老夫人有何观点？”江老太太起了兴趣。

江老太太哭诉起一对外孙的悲惨糊口，竟是停也停不下来。泪珠子不住的落。

“就是因为平西王不能忍，以是他这些日子都在忙着给皇上衡量利弊，劝皇上三思而后行。我听他说，一旦陈四进入西北境内。‘平西王反盛只在朝夕’”

江老太太放松下来。聂王氏确切不值得您恨，她作歹多端落得被儿孙囚禁的了局。而您是一品诰命夫人，享尽人间繁华。您不必再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看来聂老太太行刺亲夫一事还是不能奉告老夫人，现在聂家有了连氏和几个懂事的孩子，老夫人好不轻易对聂家的态度好一点，如果晓得聂家另有这糟心的事。想来定会很绝望。江老太太暗下决计。

周老夫人叹口气，道：“这也是，聂家人也少，阿钧又是个不顶事的，我明儿叫老二来帮他们打理打理吧。”

“您不是说，辽军已经撤了吗？相爷还忙呢？”

周老夫人虽不倡导甚么纳妾生子的做法。却也感觉这老两口过分了。

现在这聂家一个烂摊子，幸亏连氏还管点用，本觉得落空连家她会被赶出聂家。谁知连氏竟一招反击，趁着她阿谁不争气的哥哥归天压住聂王氏。现在聂家这几个孩子算是交到连氏手里头了，只看她能不能教诲好子侄。

江老太太也吓了一跳，要造反呢？

“辽军虽撤，西夏雄师还在。平西王还在苦战。不过他也不是在忙这个。我听他说，范大人发起调十万川陕雄师进驻西北，由陈四将军领军。”

“不必理睬她。”周老夫人淡淡道。

她调！教出的翠儿，那么可儿疼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朝廷防着平西王造反一贯无所不消其极，应当不会逼平西王反吧？

当时杨家上都城来状告聂老太太，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当时身为周家儿媳的她也丢了脸面。她不得不忍痛将翠儿嫁到聂家去压抑着聂老太太。聂家二老爷也找不着媳妇，还是翠儿做主聘的连氏。

“那皇上的意义？”

昔年聂白钧找媳妇时，聂老太太还挑遴选拣，殊不知她自来行事没个分寸，早已丢光了面子里子。人家女儿天然也看不上聂白钧。好轻易寻了聂王氏胞姐的女儿，又为了生孙子一事活生生把人磋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