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更是颤了两颤，低垂着的脸上最后一点赤色也全都减退了下去，惨白得有些渗人。跟在裴溯身边这几年，她又如何会不晓得刘公子的脾气本性。当初她能从众丫环中拔得头筹，成了公子书房独一能出入服侍的丫环，也全都是因她谨慎细心。可现在，她接连两次都犯了错，叫人等闲就入了公子的书房――这实是不成宽恕的大忌。

为显诚意，裴溯又添了一句：“你喜好甚么样的就改甚么样。”

谁料还未等浸入到水中，溪光先是叫喊了起来：“啊――！”

可这涓涓的细流让溪光很不痛快，对裴溯这类内行更是非常瞧不上，“不要不要！你直接把我放在混堂里头浸几次再捞出来！”

比起她的急不成耐，裴溯就显得安闲不迫得很多，“刚才我问你要如何赔偿，这便是你的要求了？”

“玉枕”沉入了混堂底部。

裴溯心下一紧，忙将“玉枕”收了返来，不再腾空于水面。“怕了？”

“出来！”裴溯并未理睬她，只是目光还是凝然的看向火线。火线是一块棕褐色的帷幕，隔绝了视野的探入，而帷幕厚重可下沿却有些轻微的闲逛。

裴溯的审美，第一次遭到了颠覆性的质疑。他不由悄悄皱起了眉头，莫非精怪的审美……和人是分歧的？

“哦。”裴溯还是不疾不徐，点了点头，表示尊敬溪光的决定。“既是如此，那就不洗了。”

“昨日便已经有了一回。”裴溯低声出口，声音凉淡。

溪光本来还希奇他这是要对本身做甚么，一见有水池转眼就雀跃了起来，“嗷！快给我洗一洗！”刚才过分于活力，使得她底子还没想到这遭。现在只感觉浑身高低都不舒畅，恨不得将那丫环摸过的处所全都里外洗三层在罢休。

“没出息。”裴溯轻喟，语气当中夹了两分笑意，是讽刺也是戏弄。

平素裴溯本身沐浴身边都有人服侍，要他亲身脱手给一块玉枕洗濯……嗯，头一回。想了想，裴溯舀水一点点淋在玉枕身上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