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临时免除她断腿断手之刑。
拿到那封信时,他乃至不想翻开。
几人说完闲事便退了出去。
“与君结缘三载,妾细细想来,君对妾仁至义尽,迩来仇隙渐多,恐今后反陌生怨,故此死别,妾年事渐长,身无长物,只求安稳度日,庸碌平生,君鸿鹄之志,令媛之躯,妾与君实不相配,今后只恐反陌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现在,一别两宽,各生欢乐,伏愿君扶摇直上,千秋万岁。”
中军大帐里,终究温馨下来。
方才的滔天肝火已经化作一簇小火苗,他扭了扭脖子,捏着信纸缓缓坐了下来,烛火有些暗,他将灯移得近了些,持续往下看。
他微微勾唇。
“现在天下烽烟四起,君身负皇命,讨伐逆贼,虽乃青鸟入云,蛟龙遇海之际,却不免刀枪无眼,风餐露宿,望君在外,尽力加餐饭,搁置勿复道,唯有遗君琉璃手串,望神佛保佑,将军旗开得胜,班师返来。”
“没甚么。”魏宁点头:“归正你别想着给她刻苦头,我是为你好。”
生逢乱世,那里能让她一个弱质女流容身,更何况还要带着一对拖油瓶。
难怪把这串琉璃送过来,临走时如何不跟他亲口说,非得写信。
他眯了眯眼,望着纸上一笔一划。
——
“将军亲鉴,妾银霄奉上,愿君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昔年妾身陷囹圄,幸得君施以援手,又几次慷慨解囊,妾才不至于沦落风尘,堕入北里。”
他盯动手里的兵法,一动不动。
手腕上的琉璃串颤抖起来,收回呼啦啦的声响。
邱小云皱眉。
能走去那里?
忍不住嘲笑起这个女人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他豁然起家,死死地盯着案上还没有拆封的手札。
营寨当中,篝火熊熊,魏氏旗号在风中猎猎鼓励,和郭焉,薄野和魏宁等一众副将打算完明日的行军线路以及摆设完接下来几日的军务后,魏承再不言语,拿起一本军书,随便翻看。
邱小云正要答复,该抢先打个六十军棍,再绑起来示众,还没说出口,却被魏宁先一步打断。
其他几人看出本日他仿佛神采不太好,议论闲事时,手腕上还绕着几圈琉璃手串,看起来,不是他平日会带在身上的东西,却时不时摩挲几下,不晓得在想甚么。
河北几座封国的宗室王都不成气候,对于魏承率军讨伐冀州,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起门来不问世事的态度,加上魏承早已派人送了厚礼到河间国和中山国去,以是,此番行军,也并不焦急,在高阳以西二十里地,两封邦交界之处,安营扎寨,歇息一晚。
还晓得自称“妾”,还晓得让他展信舒颜。
出了大帐,邱小云有些不满:“你拦着我做甚么?叛主而逃,本就是极刑,就算是将军的人,也是极刑可免,活罪难逃,不给她吃点苦头,今后还要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