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颜落睡得晚,大抵是睡不惯软榻盖不惯滑不溜丢的锦被,虽说摸上去甚是舒畅,但却睡得不结壮。她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李夜秋在旁陪着她折腾了好久。他给她讲了很多上京里的趣事,就像是在哄孩童般,直到子时才哄得颜落沉沉入眠。
李夜秋忍俊不由,他抹去颜落嘴角的口水,拿起床尾的外套给颜落穿上。水玉端着盆站在一旁道:“王爷,还是我来吧。”李夜秋挥挥手,半晌,束好了腰带,再看看那一头洒落的长发,他的手俄然顿住了。
府邸院内,水玉抱着厚重的大氅,他偏头,李夜秋负手立于一颗树下,枝头上的最后一点积雪熔化为水滴落于空中,他清浅一笑转头看了看颜落暂住的那屋。
小八本在后院刨坑,刨得不亦乐乎时,活络的鼻子嗅到李夜秋的气味,便撒了欢地带着浑身泥巴奔了出来。它欢畅地嚎着,想要在李夜秋脚边打个滚,想要李夜秋摸摸它,如果能抱抱它就再好不过了,可统统在看到李夜秋怀里的颜落时都化为泡影。它就在前院里站着看着,哀痛涌上心头,呜呜嚎了两声,见也没小我理睬它,它回身,低着头向前迈了两步扭头又不甘心的嚎了两声。
回京的马车早已在府邸外候着,说好辰时,可现巳时已过,车夫还是没瞧见王爷从府邸里走出来。
颜落一欢畅,想要再弹唱一曲,乐起,水玉扭过甚来快哭了:“要不,我给你们唱一曲吧?”
李夜秋笑出声,他将颜落拉到身前,柔声道:“甚么时候走都一样,不碍事。”
颜落一脸当真道:“你说辰时要回家的,我不该睡懒觉,要不你罚我吧?”
李夜秋赞了声:“没想到这个你也很在行。”
府邸外,几个下人站着,水玉撩开帘子,待李夜秋稳稳坐下,这才上了马车。
女子点头,她侧首微昂首望着远处模糊飘来的乌云道:“我看就快下雨了。”
李夜秋笑问:“如何了?”
门咯吱响,李夜秋迈步入内,床榻上的颜落睡得正香,抱着枕头侧身缩成一团,锦被半盖着小身躯,床榻边的琵琶倾倒压于那双只要李夜秋手掌大的小布鞋上。
李夜秋牵着颜落迈步出屋,水玉走在前头将一向搁在院外的大氅拿上,弹去落在上面的枯叶后扭头,只见李夜秋伸了伸手,贰心领神会地走上前要给自家王爷披上,岂料自家王爷伸手拿过蹲身将大氅披在了颜落的肩上,还为她系好结。
约莫过了半个时候,曲终,颜落笑嘻嘻的,她没感觉本身唱得有多刺耳,因为青青总夸她弹得好,唱得也好,以是她以为自个有乐律上的天赋。
莫不是她整夜都以这个姿式睡着?李夜秋探了探她的小脸和小手,冰冷冰冷的,可她竟然没给冻醒。
李夜秋听到声音望向小八,走上前,刚想哈腰摸摸,可一瞧它浑身的泥巴,怕一会弄脏了颜落,便唤了声府里的下人:“把它抱去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