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老四,我晓得你还是怨我的,当初我逼着你回京来,我晓得你的心机……”但瞧着那些小辈有的苍茫有的惊惧的脸,终是把要说的又咽了归去。
因而俭哥儿是跟着赵彦清一起去老夫人处的。
二夫人亦道:“娘还是好好养身子吧,就别叫俭哥儿来扰您了。俭哥儿白日上族学,也不怕他没人管束,住前院也挺好的。”
固然之前怜雁也见过赵彦博几次,但正面擦肩则是第一回,想来赵彦博是第一次重视到她,面对赵彦博不太循分的眼神,怜雁心下惊然,面上则只作不见,低头行了礼便快步跟上赵彦清。
赵彦清道:“怎能来滋扰娘?俭哥儿迟早要搬到前院去的,早几年也没甚么。”
二房的人丁挺简朴的,二爷活着时除了两个通房以外便没旁的妾,也未曾有庶子庶女,弘哥儿与舒姐儿皆是二夫人所生。
这也怪不得赵彦清,陶氏这般苛待庶子,他委实怒极,也顾不得四周可有旁人在。
赵彦清虽不管内宅,但侯门大宅里长大的人,如何能够会对内宅妇人那些歪七歪八的心机一无所知?陶氏顾虑甚么,他天然也心知肚明,此时也懒得点破,只道:“端方是人定的,既然俭哥儿养在正房荒废成如许,倒不如去外院单过,我也能看着点。”
俭哥儿一脸茫然,问道:“前院好玩吗?”
二夫人道:“虽说年纪小些,不过提早搬到前院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也无可厚非。”
赵彦清打眼一扫,“有事?”
老夫人又拉了舒姐儿上前,同二夫人提及舒姐儿的婚事来,“老爷这一去,舒姐儿的婚事就要拖上三年了,我们舒姐儿倒是被老爷拖累了。”
老夫人却面露哀色,“我们府已经比不得先前了。”
屋中只剩下赵彦清与陶氏两人。陶氏红了眼圈,道:“侯爷这是甚么话?我是短了俭哥儿吃的还是短了他穿的?他年纪小,贪玩些也没甚么,我这嫡母如何就做得不好了?”说罢嘤嘤地哭起来。
都是心知肚明的人,谁也没提为何不再住正房。
陶氏则道:“他前头的三个哥哥都还未去外院单过,这如何说得畴昔!”
接下来,陶氏不过又要拿出哭闹的把戏,赵彦清实在烦了她那一套,大步走了出去。
老夫人被逗笑了,“好好,既然俭哥儿本身情愿,那就过了年搬去前院。”
赵彦清道:“娘那里的话,儿子怎会怨您,爹病重,儿子本就该回京。”说罢不再提这个沉闷的话题,提了让俭哥儿搬到前院单过。
二夫人忙道:“娘说的这是甚么话,舒姐儿才十二,无所谓这三年的。”
府里的端方,少爷们长到十岁便要搬到外院去单过,然过了年俭哥儿也不过六岁,实在早了些。
老夫人一惊,“俭哥儿过了年也才六岁,这是不是……”但很快她便沉默下来,陶氏对俭哥儿的放养,她天然是清楚的,只是先前不肯插手媳妇房里的事儿罢了,她转向二夫人道:“你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