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为重。”顶着苏氏的打量视野，顾长临言简意赅，直接切入正题。

顾长临先是没有说话，任由苏氏宣泄完肝火，才冷冷的道：“府内的琐事到底是如何传出去的，侯府高低需求清算清算了。”

听着苏嬷嬷的劝戒，苏氏冷哼一声，肝火难消的扭头去看顾长临。

“出来，当然要出来。如果不出来，旁人岂不是更加认定我顾芳灵是能够随便拿捏的软柿子？”顾芳灵翘起嘴角，率先迈上了台阶。一步一步，法度果断，心机判定。

但是这一次，顾芳灵很想亲身问清楚，她的操行到底那里出了错，那里配不上宰相府的公子了。这桩婚事，她能够不要。但是她平白被损的名声，必必要宰相府给出交代。

“老夫人，郦城五年，二女人怕是吃了很多苦，晓得怕了。”还是是安静无波的语气，苏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就连方才从夫人那边出来，也没见闹脾气、耍性子。反而是夫人，仿佛就有些不当了。”

“那里不当？”比起顾芳灵，苏氏明显更乐意听苏嬷嬷的话。明显当事人就站在面前，偏生超出顾芳灵去问苏嬷嬷。

苏氏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没再持续诘问，而是转向顾芳灵：“二女人的端方，是该教教了。”

沉静坐在一旁的顾长临看不到顾芳灵现在眼底的恨意，却透过她的嗓音听出了一丝道不清眼不明的无助。但是，他甚么也没说，也甚么都不能说。

彼时的顾长临，正与一众学子坐在郾城书院的课室里写字。高山一声惊雷响起，顾长临生生折断了他手中的笔。眼中阴霾一片，看向了坐在他斜火线的秦云然。

“继母已经承诺从府外为芳灵寻一名教养嬷嬷。”顾芳灵身子颤了颤，唯唯诺诺的接话道。

顾芳灵则是傻乎乎的抬开端，微微伸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嬷嬷。

这便是明晃晃的为顾芳灵说话了。顾长临面色未变，倒是隐晦的扫了一眼过来，不明白苏嬷嬷此举意欲何为。

苏氏的训话说到这里，便是再无其他可说的了。又或者说，她本来就没筹算在顾芳灵身上多花心机。若非下人禀报，长临本日回府可巧撞上了被挡在侯府大门外的顾芳灵，苏氏底子不会特地传唤顾芳灵过来回话。

顾长临没有应话，兀自端起茶杯，渐渐品茶。自始至终，他的视野都没有往顾芳灵的方向挪去。从五年前他就晓得，唯有他的冷视，才是灵儿在顾侯府的保存之策。

“听着是如许。究竟真假，另有待查证。”实在话刚出口，苏嬷嬷就有些悔怨了。即便她故意拉顾芳灵一把，也该私底下跟老夫人渐渐周旋才是。只不过......唉，人老了，心就是太轻易软，只盼着二女人造化好，别再纯真的又一次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