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筛糠似的一抖,严峻的情感像一只手,扼在了她的喉咙……应小檀还记得,萨奚人方才攻掠下邺都城时,远远的皇城中,有着喧天的女子哭喊声,她听母亲讲过“两脚羊”的事情,如花似玉的女人们被萨奚人尽情j□j,事毕则充为“军粮”,被活活蒸死。
“大哥哥!”应小檀闻声外间的声音,赶紧跃下罗汉床,一步下了脚踏,兴冲冲地要往外去,紧接着,她便听到母亲少有的、惶恐失措的呼声,“大郎,你这是如何了?”
“小檀等娘亲。”她嗫嚅了一声,堕入黑甜的梦境。
“哎!”应小檀眯着眼莞尔一笑,腮侧便浮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应夫人无法地捏了捏女儿的脸,很有几分宠溺地责怪,“你这丫头,就不诚恳些,让娘省费心么?”
应子柏抬袖蹭了蹭脸上的血迹,气愤道:“跟甲长家的老幺儿打起来了,这小兔崽子,竟敢骂爹是臭老九!”
在黑暗中呆的时候太久,乃至于一刹时,应小檀双目刺痛,想抬手讳饰,却因为被扭在身后的姿式而作罢。她只能颤抖着羽睫,紧紧闭上眼,希冀如许激烈的光芒能够淡下去,或者,让她快些适应下来。
在浑沌不醒的迷梦中,应小檀模糊听到母亲遥遥地号令,一声接一声传入耳中,垂垂由恍惚变得清楚,“小檀,好好活着,等娘来救你。”
应子柏被母亲的话吓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现在外族入侵,天下易主,萨奚蛮人定下的法度,不知有多张狂!萨奚人若杀了汉人,不但不必偿命,偶然连银钱都不必赔,可若汉人伤了萨奚人,那便百口赴死,觉得补偿。
应小檀没敢脱鞋,缩着身子趴在了罗汉床的一角,支起的窗户还没有被放下来,内里的每一声喧华都被夏夜的晚风吹到耳中,那声音越逼越近,越逼越近,直至母亲忍无可忍地一声尖叫响在天井里,她看到几个萨奚人不管不顾地持着棍棒闯进内院。
下人依言而行,孛果儿俯下.身,拂了拂被冲弱砸坏了一半的精美佛像,“去和应先生说一声,看在令爱的面子上,公子之过我们便不究查了,我但愿,此事下不为例。”
她晓得母亲为甚么和她讲这番话,现在是萨奚人的天下,可每一个萨奚人,都是伤害的代名词。
再然后,几句萨奚人的对话突入了耳际。
应小檀从母切身边探出头来,神采也跟着一白,“大哥哥,你跟人打斗啦?”
俄然,耳边传来一阵男人的用萨奚语的扳谈,应小檀身子一僵,她虽半句都听不懂,浑身却生出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