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顾明婉那点谨慎思,林安宁一清二楚。她也不欲多说,倦怠的抚了抚鬓角落下的发丝,声音更淡了几分。
秋月轻叹,“小蜜斯常日里灵巧敬爱,未曾想竟会做出这类事。”
顾明婉敢做的事情,远远超乎大师设想,而这,仅仅是个开端。
她早已推测会如此。
且就瞧着吧。
顾明婉抬起哭红的眼,又委曲又无辜的颤声道:“爹爹……”
屋内几人的神采都不太好,顾万蘅的手不由收成拳,沉着脸也没开口,不晓得在想甚么。
话音刚落,雪莹就将手上的狐裘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细心的系好后,她头也不回的踏进了大雪当中。
雪莹也在一旁点头拥戴,“是啊,奴婢也感觉小蜜斯常日里非常敬爱呢。”
雪莹将烛火挑了挑,让房内亮堂了些。
顾万蘅目送着她的背影消逝在雪景当中,听到女儿谨慎翼翼的声音,才收起视野。
林安宁半阖着眼皮,懒懒“嗯”了一声。
年芳六岁的安平郡主刚好也在府上借读。
“婉儿姐心生妒嫉,想以东珠抢郡主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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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爷念及蜜斯年幼无知,杖责与祠堂之罚皆免,仅责令小蜜斯誊写《女戒》十遍,以作警示。”
她是靖王独一子嗣,自靖王病逝后,由靖王妃带在身侧。王府没了男丁,靖王妃恐招惹事端,常日非常低调。
明天的事情,失实是给大师开眼了。
刚回房内没多久,秋月排闼走了出去。
林安宁点头,语气不急不缓,“夫君,我也知婉儿姐还小,心性暴躁。如果旁的也就算了,可她本日私拿东珠,不过是因着,今个安平郡主带了一整套珍珠头饰在学里出了风头。”
岂是他们能够获咎得起的?
寂静了半晌,他才开口:“来人。”
林安宁缓缓展开眼,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悄悄哼笑一声,“她赋性如此,只是以往我过于放纵,未曾让她透露罢了。”
就只剩下顾明婉哭的一抽一抽的声音。
到底是亲生骨肉,哭成这般,贰心中也垂怜几分。
倒不如交由顾家自行措置,她既能落得个平静,也不必担忧落人话柄。
“既然夫君感觉我办事不公,那今儿的事便由着夫君做主吧。”
“我只盼夫君能够明白,靖王府即便落败,也还是皇室。”
林安宁已连着几日未曾睡过好觉了,加上风寒一向未好,体力实在有限。
林家是有府学的,府学是林安宁重金设立的,请来教书的先生皆是小驰名誉,以是也会有勋贵家的孩子借读。
既然是郡主,常日所用,天然是要精美些。
恰逢尚书府不温不火,便将安平郡主送来上学。
顾老太太光抹眼泪,也不说话。
遵循顾家的脾气,此次顾明婉所犯之事,如果由她这个主母来罚,只能重拿轻放,且今后如果鼓吹出去,对她的名誉亦是有所影响。